溫有山琢磨道:“野豬難得,這樣,我先把東西弄到縣里多換幾個錢,有了錢再給你們買肉吃,成嗎?”
幾個小的狂點頭,他們不在乎吃什么肉,只要是肉就行。
溫有山頓時樂了,同陳寧雅說道:“天氣熱,東西不禁放,我去村里借個板車,現在就出發,估計晚上都要趕路,到那邊可能天都快亮了,把東西賣了再趕回來,估摸著明天傍晚能到家。”
陳寧雅有些心疼,“這樣你豈不是都不能歇息?身體又怎么吃得消?”
“不礙事,把這東西處理了比較實在。”溫有山不甚在意地說道,農家人哪有那么多講究,有錢賺就是再累他都可以忍。
陳寧雅無法,只好默默點頭,趁著溫有山去村里的功夫生火給他貼幾個餅子,家中食材有限,為了讓溫有山盡量吃好,陳寧雅使喚溫元良和溫元貞幫忙,先讓他們剝蝦打蛋,又去院子外面拔了一把野蔥和嫩一些的野菜剁碎了一起混進去,加些鹽巴攪拌幾下就成了。
油面都是個精貴的東西,溫家現在還達不到想吃就吃的程度,用的面是糙面,油也只能拿菜葉粘一些油在鍋里擦擦,只要不粘鍋就行。
隨著餅慢慢熟透,一陣陣香氣在院子里彌漫,幾個孩子都坐不住了,連最小的溫元興都咿咿呀呀地拍著凳子,口水流了一地。
陳寧雅只覺得好笑又心酸,剛忙說道:“你們先出去玩,一會兒給你們一些嘗嘗鮮。”
“噢!可以嘗鮮了!”溫元良高興得一把將溫元宏從咯吱窩攬起,兄弟倆打鬧著出了灶屋,溫元貞繼續留下來幫忙生火,沒一會兒溫有山回來了。
一進院子就嗅著鼻子詫異地問道:“你們娘做的什么好吃的?香得這么邪乎!”
“爹,是餅,娘貼餅了。”溫元宏大聲回道,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得人心里都歡喜了幾分。
陳寧雅聽到動靜趕忙把貼好的餅用籃子提出來交給溫有山,“給你貼了六個餅,夠你吃到縣城了,還有這一竹筒開水,你小心一些,別燙著了。”
溫有山掀開布蓋一看,撲面而來的香氣勾得幾個孩子口水都快下來了,他想拿一個給孩子們分一分卻被陳寧雅阻止了,“不用管他們,灶屋里還有,我總不會餓著自己的孩子,你放心出門,天黑路也看不清,我還給你準備了幾根柴火,不行就燒了也能當火把用。”
陳寧雅絮絮叨叨叮囑了許多,溫有山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等陳寧雅徹底交待清楚了才推著那知兩三百斤重的野豬出發。
此時霞光滿天,若是在海邊還能看個日落,可這里是群山環繞的村子,光線不夠,村民早就收拾工具回家吃飯了。
溫有山下山之后也沒大搖大擺穿過村子,而是走了人煙比較少的小道。
陳寧雅就這么站在家門口深深的凝望,直到溫有山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視線里她才轉身回去,用剩下的面糊給幾個孩子貼了小一號的餅子,保證大家都能分到一塊,又煮了些稀粥,總算讓他們眉開眼笑。
“娘,我們可以每天都吃餅嗎?我不喜歡吃粥,餅比較好吃。”溫元宏天真地看著陳寧雅。
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元良敲了一下腦袋,“你以為娘不知道嗎?餅香不說還管飽,可面比米貴,咱家能偶爾吃一次就行了,哪能天天吃。”
陳寧雅被溫元良故作老成的模樣逗樂了,心下卻越發覺得對不住他們,她前十幾年好歹也是錦衣玉食過來的,以前這種東西哪里會被她放在眼里,可現在她的孩子卻因為一塊沒有油水的糙面餅高興成這樣,讓她說什么才好。
不管心里怎么想,陳寧雅的面上始終帶著笑,讓人看不出任何東西。
娘兒幾個樂呵呵地吃了晚飯,幾個孩子進屋前還嘰嘰喳喳說著溫有山明日可以帶回多少肉,越說越興奮,若不是陳寧雅制止,他們估計今晚都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