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有山一聽,愜意地瞇上了眼,雖然之前陳寧雅一直安慰他家里不缺錢,可他還是覺得兩個孩子一年的束脩費用壓得他喘不過氣兒,現在好了,一年就攢了這么多錢,都夠孩子繼續念上五六年了,這五六年里他再努力一下,說不準家里都能存個幾百兩銀子,等兩個孩子在縣城做賬房的時候他還能給他們買個院子啥的,多美啊。
是的,他的愿望很簡單,就是讓孩子們當賬房,而且他壓根沒指望陳寧雅養蠶織布掙錢,在他看來這事不靠譜,只不過是這樣可以給她找點事做,人也比較有精氣神,再說了,也就是買坡地多花了四兩銀子,要是養蠶織布不成,到時候他再種點果樹,怎么著也不能虧了,要是陳寧雅知道他心里的盤算肯定想打人。
秋收一過,又迎來了村民進山的熱潮,溫有山這次學乖了,能不湊熱鬧就不湊熱鬧,別人進山是為了找吃的,他進山是為了尋木頭,還發動孫來福幾個幫他找,當然,肯定是有報酬的。
大家看溫家又有大動作了還以為他要把前院也翻新了,眼紅得都憋不住了,直接上門打聽。
溫有山也是直接,只要是上門來的,不等人開口就直接說這是人家要的家具,大家一聽,這才回過神來,可不是嘛,人家還是個木匠呢,弄點木頭有啥好稀奇的。
這么一說,看熱鬧的村民立馬散了,該干嘛干嘛去,還有人跟溫有山打聽屏風的價錢,春天那會兒黃家的小丫頭出嫁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婆家那邊,聽說看到那些嫁妝眼睛都直了,本來黃家丫頭的婆婆還想拿喬,被嫁妝一鎮,一句重話都不敢說了,后面好些人都來溫家打聽那些家具的價錢,結果被溫有山推了,只說冬天才接活,再過個把月就入冬了,現在不趕緊排隊,后面就排不上隊了。
溫有山本是不想接的,可上門打聽的人實在太多了,最后他只好將孫來福張明義他們叫過來商量,他們雖然不是木匠,可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會點木工,刨個木頭啥的肯定沒問題,到時候請他們過來幫忙,給點錢也不是不行。
大冬天的大家都閑在家里,有點小錢賺大家伙兒又怎么會拒絕,當下就答應了,溫有山松了口氣,放出風聲可以接活,結果才半個月的功夫,他這里已經收了六單,之前囤的那些木頭壓根就不夠用,沒辦法,只好再請人上山幾趟。
霜降剛過,溫家的木活也熱火朝天的開始了,溫有山只需要領著幾人把需要的木板刨出來,剩下的就讓孫來福他們弄,到時候他再自己打孔組裝,吩咐完前院幾人,他又跑到后院和陳寧雅研究那些織布工具了,這幾個月他已經給陳寧雅打出了三個簡單一些的工具,最繁瑣的那個華機子現在才剛剛開始,零部件是做了不少,可越弄他這心里越發沒底,也不知道這個冬天能不能做出來。
人一忙碌起來,很多事情就被拋諸腦后,溫家的院子里成天都是敲敲打打的聲音,孫來福他們幾個連續做了二十幾天的活,竟然都沒發現一直以來給他們送飯的是溫元貞這個小丫頭,就連請他們上門的溫有山也是偶爾才露一次面,直到結算工錢這天,孫來福才拍著腦門瞪大眼睛說道:“也不知道有山和他娘子都在忙什么,我們過來這么多天才見了有山幾次面,他不會是把活都扔給我們,自己瀟灑去了吧。”
“不能夠吧,有山不是那種懶散的人。”張明義干巴巴地說道,跟孫來福大眼瞪小眼,說實在的,他也想不到溫有山這會兒能忙什么,外頭雪下得都到腳踝了,他還能進山打獵不成?
默默干活的陶德仁幽幽說道:“我覺得有山應該也在做活,我有的時候還能聽到后院那邊打木頭的聲音,估計是忙別的去了。”
其他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孫來福看著本來還算寬敞的堂屋因為他們做活弄得連站的地兒都沒了,自動腦補了一通,善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