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娘現在變得不一樣了,可是過去的一切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娘并不喜歡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對他爹也是多有厭惡,對祖母更是沒什么好說的,成天板著一張臉待在屋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明明家中的活忙不完,祖母指桑罵槐,她卻無動于衷。
后面知道娘是失憶了他也就釋然了,再來后領略了他娘的厲害,更加認定他爹占了大便宜,不然怎么可能娶到他娘這樣德才兼備的女子。
之前他也猜測過外祖家的情況,沒成想竟然這般厲害,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自個兒娘的遭遇,若真的如娘所說她是被外祖設計才失憶的,那她該有多心寒!若是尋常女子碰到這種事情早就心性大變,可他娘卻是言笑晏晏,認真地再過自己的小日子,想方設法地培養他們,從未叫過一聲苦,一聲累。
他發誓,將來定要讓他娘風風光光入京,將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狠狠打臉。
這一夜,少年郎見風似的成長,鵬程九萬里指日可待。
正月初一,平日緊閉的溫家大門敞開,趙氏跟鄭翠、陳小翠幾人結伴過來,身后還跟著她們的男人孩子,幾乎都是一家子過來的,只有張明義家的孫大妮沒到。
去年溫家起房子,陳寧雅把管事的活給了趙氏,干活的人也是趙氏招呼的,趙氏看不上孫大丫的做派,因此也沒喊她,孫大妮收到消息,特地繞過趙氏找上陳寧雅,話里話外就是陳寧雅偏心,看不起他們家。
陳寧雅雖然溫和,但不是沒有脾氣,被孫大丫這般指責哪里還忍得了,當下就不軟不硬地刺了她幾句,可是把孫大妮給氣壞了,回頭就跟李氏小李氏說陳寧雅的壞話。
那會兒小李氏正嫉妒著陳寧雅,跟孫大妮同仇敵愾,說了溫家好些壞話,還被旁人聽了去,那些話后來都在村子里傳遍了,陳寧雅自然也知曉。
張明義為了這事還特地給陳寧雅賠禮道歉,還說工錢不要了。
陳寧雅哪能讓,說一碼事歸一碼事,孫大丫是孫大丫,他是他,讓他不必放在心上,李氏知道后還拎著掃帚去張家把孫大丫教訓了一頓,孫大丫哪還有臉上門,不過她不過來也不許自個兒的孩子過來,說溫家不好,不許他們跟溫家的孩子一起玩。
大過年的張明義也懶得跟她爭執,就自個兒過來了,倒是張杏眼淚汪汪地目送她爹出門,她是極想去溫家的,不僅可以吃到好東西,還能拿紅包,就是一個銅板她也開心,可她娘直接把她的路堵死了。
張杏氣不過,又無可奈何,看到地上那厚厚的積雪,臉上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地奸笑。
一群人剛剛走到半山腰,大家也知道張家那些破事,心疼張明義的同時還不忘提醒自家婆娘幾句,是以陳寧雅看到一群人過來的時候有說有笑的,氣氛和樂得很。
孩子們進屋的時候就被眼前那些吃食花了眼,什么也不管了,一個個皮猴子竟然乖巧地躲在屋子里排排坐,連大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在眾人有心交好下,這一天都沒鬧出什么幺蛾子。
平平靜靜過了初三,陳寧雅又開始織布了,她也沒閑工夫管家中的事情,倒是溫有山發現大兒子讀書越發刻苦了,雖然是好事,但他也怕熬壞了大兒子的身體,對他鍛煉之事看得越發緊了。
忙忙碌碌,轉眼便是上元節,吃了團子,溫元良和溫元宏也該去縣城讀書了,臨行前,陳寧雅給他們準備了十兩銀子,好些肉干魚干,還有一籃子新鮮的肉包子和幾包點心,殷殷叮囑道:“出門在外別處處算計著銀錢,能省則省,但也別虧了自己的身子,等開春可以趕海了,到時候我讓你爹多給你們送些好吃的。”
溫元良無奈笑道:“娘,您就別擔心了,您看看這個假期我跟二弟都胖了幾斤了,再這么下去先生該責罰我們了。”
都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