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良看了一下擺在桌案上的卷子,卷有紅線橫直道格,每頁十二行每行二十字,發素紙兩張以起草之用,唯題目及抬頭字,草稿中亦需填楷書,考生不得將答案寫于密封線外,違者作零分處理。
這些規則之前先生都講過,他自是特別留意了一下,因著考場上不宜四處轉頭,馮鴻羽和另外三人與他不在一處,他也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情況,只好低著頭仔細將考題看過一遍,還好,兩篇文分別出自《大學》和《論語》,算是最基礎的,詩則是以春夏秋冬為題,須包含四個季節,這就有點難度了。
好在他這一年沒少被老季頭壓著作詩,把之前自己做的詩拿出來修改一下,應該不成問題。
心中有把握,他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等到心平氣和的時候才開始提筆,反正第一場考試時間綽綽有余,最重要的是求穩。
寫完兩篇文后,溫元良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錯字遺漏才放下筆,發現肚子有些餓了,便拿出兩個涼掉的薄煎餅,隨便墊了墊肚子又開始提筆在草稿紙上作詩,先是把自己曾經做過的詩寫下來,再修改,來來回回幾次才把最終做出來的詩寫在答卷上,后又默念了幾遍,確定墨跡干了,這才收了考具,等著敲鑼。
走出考場的溫元良按捺著內心的激動,上了馬車便催促著車夫回去。
馬車內,書硯忙倒出熱水遞給溫元良,迫切地問道:“大少爺,發揮得如何?夫人和先生今兒可是一直等著消息呢!”
溫元良喝了一口熱茶,舒服地呻吟了一聲,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故作淡定道:“還行。”
看他這樣書硯就知道還行就是很好了,也跟著歡喜不已。
溫時初內。
陳寧雅和老季頭坐在正屋默默數著時間,別看老季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要緊張。
陳寧雅雖然不淡定,可她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再加上之前胡先生說的話,倒也沒指望溫元良一次就考上,情緒上比老季頭要好上不少。
老季頭瞧著她淡定的樣子,沒好氣地問道:“你兒子下場你就不著急?”
陳寧雅呷了口茶,聲音毫無波瀾,“我急有什么用?他考好了是他的本事,也是季先生有能耐,他考不好那也是情理之中,只能說我家夫君高看先生了。”
老季頭怒而拍案,“放屁!那小子要是沒考好就是你沒給他生一個聰明的腦袋!又蠢又笨,朽木不可雕!”
陳寧雅冷笑道:“是誰說孩子交給他教朽木都能雕的?”
“你......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老季頭氣得差點心肌梗塞,拂了拂袖,傲嬌地轉身回房。
丁婆子看人走了忙勸道:“夫人何必跟季先生一般見識,都這么久了,那人是什么德性您又不是不清楚。”
陳寧雅撇嘴,“我就是不想慣著他!可能跟他八字相沖吧。”
“額......”丁婆子無言以對。
不一會兒溫元良帶著書硯回來了,陳寧雅忙讓廚娘上菜,又讓下人給他燒熱水,心疼地問道:“可是累壞了吧!來來來,娘給你做了一些好吃的,好好補補,明天還要下場呢!”
說完陳寧雅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看向溫元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明日能下場不?”
縣城五場每考完一場考官會馬上閱卷,當天公布結果,第一場的判定標準只要是文字通順,字跡整潔就能錄取。
溫元良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個兒貌美如花的親娘,“娘,我若是連第一場都過不了,也不用走這條路了。”
陳寧雅一聽,安心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熱情地催促道:“那趕緊坐下吃飯吧,有你愛吃的烤鵝,蒸魚,海鮮粥,還有蔥油烙餅,雞湯,吃飽了好繼續看書,今兒早點睡,明兒還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