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后,溫元貞無奈地長吁了口氣,不停地扇著手絹,感嘆道“也不知道卓家小姐看上大哥哪一點,今兒我們上街,正好瞧見了馮公子,就是大哥那個一起讀書的同窗,說真的,大哥也就相貌上能跟人家較量一二,旁的真是一言難盡。若是祁子兮跟大哥一個德性,我非得被氣得吐血三升!”
“渾說什么!”陳寧雅寵溺的訓了一句,仔細留意了溫元貞的神色,道“你覺得那位馮公子跟子兮比起來,如何?”
溫元貞詫異了回頭,不自覺端坐身子,滿臉不解,“娘這話是什么意思?今天您已經是第二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了!”
“哦?”陳寧雅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溫元貞組織了下語言,貝唇輕啟,“我們今天上街,除了碰上馮公子,還見著了他的未婚妻,知府家的小姐陳曉蝶?!?
陳寧雅臉色微變,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嘴,聲音低沉了幾分,“知府家的小姐陳曉蝶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一世這孩子可比她短命多了,似乎出嫁還沒幾個月就香消玉殞了,不過那時候陳曉蝶嫁的好像是個上京趕考的窮書生,是不是馮鴻羽就不得而知了。
溫元貞見她走神,越發奇怪,嘟囔道“娘認識陳姐姐?”
陳寧雅回過神來,淡笑著搖頭,“然后呢?”
溫元貞松了口氣,換上一副驚奇的表情,說話的口吻也夸張了許多,“那陳曉蝶與我一見如故,我們倆不僅志趣相投,連模樣長得都有四五分相似,陳姐姐的侍女桃兒還說知府大人的其他女兒都不如我與陳姐姐長得像,這是多么奇妙的緣分!不過”
溫元貞眉頭突然蹙起,陳寧雅的手不由得揣緊,“不過什么?”
溫元貞神色多了幾分郁悶,“陳姐姐似乎有心事,好像是馮公子在濰州的時候做了一首賦,叫《玉人賦》,說寫的是一位夢中求而不得的女子,還說見了我后覺得我與那賦中的女子極為相似,娘,您說這不是荒唐嘛!
莫說我與馮公子沒有接觸過,便是見過他也不可能窺見我的真容,那《玉人賦》怎么可能與我有關,因為這事,我與陳姐姐或多或少有些尷尬,還好我已經定親了,不然就更說不清道不明了,也不知道陳姐姐是怎么想的!”
陳寧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地冷笑,“能怎么想?一個女人把心思都用在男人身上的時候她就輸了,更何況陳曉蝶是庶出吧!一個庶女想在深宅內院生存本來就不容易,不比旁人多些心眼怎么成?只是想得太多難免就會患得患失,你不必在意。”
溫元貞不住地點頭,總是覺得她娘有些不悅,便乖覺地抿嘴不言。
陳寧雅瞧她這樣,反倒是笑了,將旁邊的信封遞給她,雙手相交,慵懶地說道“祁安縣那邊來信了,說二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希望那天迎你過門,說真的我與你爹舍不得將你這么早嫁出去,可又不想為了這么短短幾日讓你公婆不悅,再則子兮也要考鄉試,早早成婚于他而言也是好事。
至少他能安下心來好好念書,況且祁家那邊已經許諾,等你過門就把你們夫妻倆分出去單過,到時候你還能隨著子兮到府城生活,祁家在府城也是有別院的,到時候院門一關,你就是當家做主的主母了。
上不必伺候公婆,下不必遷就小姑子,自由自在,不比待在娘家差,不過這些都是爹娘的想法,不能代表你的意見,所以娘現在跟你商量一下,若你沒意見娘就這么回,若是你有別的想法只管說,無須顧忌?!?
如今溫家的條件極好,這點底氣陳寧雅還是有的。
溫元貞扭著帕子,紅著臉陷入沉思,聲音細弱蚊蠅,“女兒全憑爹娘做主?!?
意料之中的答案,陳寧雅欣慰又不舍,到底還是要放手了。
那邊回了陳府的陳曉蝶將自己關在屋子里,直到掌燈時分才讓桃兒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