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到了溫元貞出嫁這日,溫家老宅的仆人天不亮就起來忙活了,迎親隊早早在慶安縣的別院候著,趕在吉時前抵達浮山村,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還請了舞龍舞獅隊,陣仗搞得極大,連浮山村的村民都側目不已,紛紛搬了凳子坐在家門口看熱鬧。
祁家的下人進了村便一路走一路撒銅錢,村子里的人聞訊,連地里的活都不干了,全都過來撿錢,那架勢,連站在半山腰眺望的溫家人都驚呆了。
卓千語驚嘆道“這到底是誰出的主意,迎親還能這么干的!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
溫元良在一旁附和著點點頭,嘟囔道“別說你了,我也是頭一回見!”
溫元興咬牙握拳,很是憤怒,“實在是狡詐!他這是收買人心,一會兒要是被我們堵了村子里的人肯定會替他說話!好個祁子兮!”
溫元良回過神來,臉色變了變,凝重地說道“小弟,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同祁子兮到底還有同窗之誼,再加上我成親的時候他也沒少忙前忙后,一會兒就看你和二弟了!”
“大哥!你不厚道!”溫元宏的聲音在幾人腦后響起。
溫元興也跟著嘟嘴道“就是!壞人都讓我們做了,大哥還能干什么?”
溫元良理直氣壯,“我不是還要背新娘子嘛!”
溫元宏“”
溫元興“”
突然不想跟這么個二貨說話是怎么回事?
外頭這邊鬧哄哄的,都堵著摩拳擦掌等著迎親隊上來,那頭溫有山和陳寧雅則再次沉了臉,對著堂屋里那口華麗的金絲楠木箱子一時沉默了。
眼看著人就要進來了,溫有山當機立斷,咬著牙將東西搬回臥房,陳寧雅順勢將門反鎖,喘息道“怎么回事?我們不是已經把箱子埋了嗎?怎么又冒出來的?難不成真的是有什么針對我們家的陰謀?”
溫有山沉著臉,一鼓作氣將箱子打開,頓時愣住了,里頭放的跟上回那些東西不一樣,雖然也是價值連城,可全都是些頭面珍珠瑪瑙,小件古董,還有一些字畫,價值比不上上次那箱,可也是貴重得沒得說,里頭一樣放著一封信。
溫有山取出來一瞧,內容跟上次那封差不多,只不過這回點明了是給溫元貞的陪嫁,順便還嘲笑了他們兩口子一下,說上次那口箱子藏得不夠嚴實。
看到這封信,溫有山真的是欲哭無淚,感覺自己跟雜耍的猴似的,折騰了半天,壓根一點用處都沒有。
“娘子,你說怎么辦?”溫有山已經沒招了。
陳寧雅也是無語地很,認真對上溫有山的眼睛,問道“你在外面做生意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溫有山連忙指天發誓,“蒼天為鑒!我在外面做生意可從未跟旁人紅過臉,起過任何沖突,再說了,我做的生意又不眨眼,咱家又不是開錢樁賭場那些的,就普通小買賣,人家犯得著砸這么多東西針對我嗎?
再說了,上回咱們藏箱子的事情對方也知道,要真的想對我們做點什么早就動手了,何苦還提醒咱們?”
“這么說倒也沒毛病。”陳寧雅嘟喃著,糾結了半天,終于放棄掙扎,“算了,咱們好好檢查檢查,要是這些東西都沒有什么特殊的標記,就放到貞丫頭的嫁妝里頭,回頭讓她把金子銀子都熔了重新打首飾珍珠瑪瑙這些倒是無妨,雖然貴重,卻不是買不到,放著就好,至于古董字畫收著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敵在暗我在明,不管他們做什么都逃不過人家的法眼,還不如順著對方的心意,至少目前看來對方對他們家沒什么敵意。
于是乎,當溫元貞收拾妥當了,陳寧雅再次進了她的房間,將重新擬定的一張嫁妝單子交到她手上,嚶嚶叮囑道“以后有這些嫁妝伴身,娘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