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有山最先問出自己的困惑,“娘子,你說那陳閣老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怎么凈出這種昏招!”
“他可聰明著呢!”陳寧雅冷笑了一聲,揣測道“估計是有更大的圖謀,借此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罷了,只是他想做什么我倒是猜不到?!?
卓千語深吸一口氣,朝陳寧雅豎起大拇指,“娘,我這輩子鮮少遇上讓我真正佩服的女人,您可以說是開天辟地頭一個!”
“這是什么渾話!”陳寧雅好笑至極。
卓千語卻一臉認(rèn)真,“我說真的,就算我娘那種從小長在皇城根下的女子只怕都沒有娘這樣的見識,有一件事您說得對,那陳閣老可不是一般人,能屈能伸,陰險狡詐,死在他手里的人可不少,還全是被陰的,這些年,隨著升官,他的手段也越發(fā)狠辣,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從未想過這人腦子進(jìn)水了,而是跟娘想的一樣,估計又要醞釀著什么大陰謀了?!?
胡依云急著插嘴道“娘,您說這是會不會影響到明年的秋闈?夫君為了秋闈懸梁刺股,若是不能參加,他會很失望的?!?
陳寧雅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吧,秋闈不會受到影響的,除非他是真的要與全天下的讀書人為敵,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陳閣老自己也是出身寒門,他是怎么想的要廢了科舉?”
溫元良這會兒已經(jīng)回過神來,擯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認(rèn)真琢磨起陳寧雅的話來,卻是毫無頭緒,不過一顆不安的心倒是穩(wěn)了下來,說話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不管他們是怎么想的,暫時還影響不到我們,岳父信中也說了,讓我安心念書,其他不用理會,他一直在強調(diào)這句話,所以我想是不是跟二弟和子兮說一聲,他他們搬回家住,省得被外頭的事情擾了心神?!?
陳寧雅贊許地點點頭,“就這么辦?!?
第二天,溫元宏和祁子兮全都回來了,連帶著溫元貞也搬到溫宅養(yǎng)胎。
陳寧雅打量著她的肚子,憂心道“怎么這肚子也這么大!莫非也是雙胞胎?”
溫元貞鼓著臉,愁苦地?fù)u頭,“我之前也懷疑是雙胞胎,興匆匆地讓大夫給我把脈,結(jié)果大夫很肯定地說只有一個,還說我這肚子大是因為我把孩子養(yǎng)得太大了,讓我多走動走動,不然不好生,嚇得我天寒地凍地都不敢躲在屋子里,連東西都不敢吃了!可我都少吃了,這肚子還是跟吹氣似的長,我都快愁死了!”
陳寧雅聽得心驚膽戰(zhàn)的,當(dāng)即喊來溫有山,讓他出去打聽好的穩(wěn)婆和大夫,生怕溫元貞難產(chǎn)。
溫宅眾人因為溫元貞的肚子全都沒了說笑的心思。
好在溫元貞提前發(fā)動,生的時候雖然有些艱難,到底還是平安誕下一個大胖小子,足足七斤二兩,把祁子兮高興壞了,連夜往祁安縣那邊送信。
與溫宅的喜慶不同,廢除科舉的風(fēng)聲已經(jīng)傳到了棣州,連不怎么關(guān)心朝廷大事的百姓都在議論此時,文山書院里人人面色凝重,還有學(xué)子自發(fā)組織上街抗議,寫文章抨擊陳閣老一系,又因為陳高老是令貴妃的父親,于是連同令貴妃也一并遭受讀書人的謾罵。
不過這些人倒也沒罵錯,因為廢除科舉的提議就是令貴妃想出來的,至于其中緣由,連陳昆都不明白,只是因為令貴妃堅持,他不得不照辦。
書院里的人因為這事全都沒了讀書的心思,還有些極端的學(xué)子跑到府衙門口以死相逼,理論是陳陽秋是陳閣老的兒子,令貴妃的兄長,逼著他表態(tài)。
鬧事的人一多,連府衙的衙差都快扛不住了,只能向知州求助。
知州出動駐地士兵,才將事情壓下,只是這么一來,陳陽秋好不容易積攢的賢名也毀于一旦,甚至還有人在文山書院抨擊陳秋陽,要他滾出棣州。
這些本是小打小鬧,上不得臺面,然臘月底,嶺南那邊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學(xué)子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