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樣分明就是不想承認,卓千語撇撇嘴,都懶得開口了。
倒是胡依云,多嘴勸了兩句,“你這樣成日里待在家里無所事事,難免想得多,不妨出去走走,找人說說話,或者出去散散心,總比悶在家里強。”
陳寧雅贊同地點點頭。
陳曉蝶也跟著應了,只是看她這樣子分明就沒有聽進去,陳寧雅勸了半天,不見成效,那點耐心也耗盡了,笑容漸漸斂起,垂眸輕聲說道“今日陳知府讓鴻羽過去,跟他說了會兒話,你知道他說了什么嗎?”
陳曉蝶瞳孔一縮,心跳莫名加速,“說什么了?”
“他說因為你病了,讓鴻羽這次秋闈不要下場。”陳寧雅抬頭,直視陳曉蝶的眼睛,見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莫名涌起怒火,聲音也冷硬了幾分,“那你可知道鴻羽聽到這無理的要求是什么反應?”
“他怎么說?”陳曉蝶緊張地看上陳寧雅。
陳寧雅驀地起身,背過身去,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他神情恍惚,差點在街上被馬車撞了。”
“嘶!”桃兒嚇得白了臉,倒吸一口冷氣,慌了神,“溫夫人,我家姑爺可有受傷?”
陳寧雅再次轉過身來,見陳曉蝶淚流滿,板著臉厲聲道“你知道他有多可憐嗎?好好一個才華橫溢的少年郎,被你們父女倆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是欠了你們嗎?還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情要被你們這樣折磨?”
陳曉蝶含著淚拼命搖頭,話都說不上來了。
陳寧雅卻沒有就此住口,繼續說道“你知道他從進學堂那一刻,便一心求取功名,科舉就是他的出路,陳知府好大的臉面,一個他女兒病了就要他蹉跎三載光陰,他將鴻羽當成什么了?你的附屬品嗎?若他想給你找個對你百依百順的夫君當初就不該選馮鴻羽,他不是任由你們擺布的木偶玩意兒!
還有,我真不知道陳知府的腦子里裝著什么!馮家對馮鴻羽寄予厚望,若是因為你害他蹉跎了三年,馮家會如何看你?難不成你以為你嫁給了鴻羽還能一輩子活在娘家的庇佑下?得罪了自己公婆對你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一聲聲質問敲擊著陳曉蝶的心房,聽到最后她都快搖搖欲墜了。
桃兒哭著給陳寧雅跪下,“溫夫人,您別說了,我家小姐沒想攔著姑爺的前程,是是”
桃兒說不下去,陳寧雅也懶得聽,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一聲,此次秋闈,鴻羽必下場!也一定一舉拿下鄉試!你好好在家養病,若是覺得家中枯寂無聊,可以過去我那邊說說話,心寬一些,病就好得快一點。”
陳府。
溫有山大大咧咧地上門,板著一張臉,報上馮鴻羽干爹的名頭被管家請進去了。
陳陽秋打量著溫有山,反問道“溫娘子的夫君?”
溫有山微微頷首,嚴肅地坐下,“我今日的身份是馮鴻羽的干爹。”
陳陽秋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來興師問罪的,神色也淡了幾分。
溫有山沒有跟他周旋,開門見山說道“今日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踏進這種地方,這次秋闈,鴻羽必須下場,人我已經送走了,只是過來通知陳大人一聲。”
陳陽秋的嘴角拉了下來,瞇著眼危險地問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不怕死嗎?”
溫有山早就做好了準備,再加上陳寧雅的緣故,心里的憤怒大于恐懼,當即拍桌喝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陳府的桌子可都是上好的木頭打造的,被溫有山這么一拍,竟然有些搖晃不穩。
守在門外的小廝還以為他要行兇,立馬沖進來拔刀子。
溫有山一看,諷刺地冷笑道“原來這就是知府大人的派頭,不愧是朝中有人罩著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