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想無益,這世上沒有后悔藥,怎么樣都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黃氏嘆息了兩聲,漸漸冷靜下來,踟躇了半天還是咬著牙果斷地說道:“我去府城!孩子們都在那邊,我留在家里也是胡思亂想,與此這樣,不如去看看兒媳婦,不是說她病了嗎?我正好去主持大局!”
這回馮興海倒是沒反對,他對陳曉蝶這個兒媳婦唯一的印象就是標準的大家閨秀,處處講規矩,重姿儀,說話吃飯都是點到為止,跟他們也是客客氣氣的,不親近,也沒見她怎么管過事,說真的,他覺得陳曉蝶的丫鬟都比她這個小姐懂事。
成親也快一載了,肚子沒個動靜不說,如今還莫名其妙病了,這樣的身子還要替馮家傳宗接代,他自己都覺得懸,越想馮興海越郁悶,若非當初婚事倉促,陳曉蝶出身又高,他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結果現在出身高這唯一的優點反倒成了壓在馮鴻羽頭上的大石,沒能給他墊腳,還差點將他壓得喘不上氣兒,這算怎么回事?只是人都過門了,也確實沒旁的法子,只能讓黃氏過去,看看還能不能調教一二。
兩口子商量妥當,翌日黃氏就出發前往府城,等她抵達府城,馮鴻羽一行人也差不多快到省城了。
黃氏的馬車進了府城,率先去的不是陳曉蝶的住處,而是馮家別院,馮鴻哲上回落榜了,要繼續考秀才便住在這里,只是黃氏到的時候他正在文山書院,不大的院子看起來久無人住,四處布滿塵灰,她只看了一眼,便心生一股無名的怒火。
服侍她的崔婆子見她沉了臉,趕緊招呼下人去打掃,再去搬了一把凳子,拿著袖子拂了拂上面的塵土,訕笑道:“夫人,您先將就將就,一會兒就好了?!?
黃氏心下不痛快,咬著牙冷笑一聲,譏諷道:“還真是大家小姐,就是會辦事!咱們這種小門小戶人家還真沒放在眼里?!?
崔婆子張了張嘴巴,到底沒說什么,事實上她也覺得大少夫人有些過分,明明人都在府城,也不用她打理庶務,服侍公婆,更不用周旋于小妾同房,大少爺又一心讀書,也不可能一直跟她膩歪在一起,這成天閑著的,怎么就不知道顧一顧呢?雖然不住這里,但這邊好歹也是馮家的產業。
主仆二人相對無言,天快黑了宅子才打掃清楚,連同那些被褥也一并晾曬過,黃氏坐在臥房生著悶氣,想睡又睡不著,翻來覆去。
馮鴻哲到了深夜才歸來,黃氏覺淺,聽到動靜立馬朝門口喊道:“崔婆子,什么事?”
回答她的是馮鴻哲的聲音,“娘,我回來了?!?
黃氏大喜,連忙從床上下來,只披了一件外衣就過去給馮鴻哲開門,“怎么這么晚回來?趕緊進屋,外頭涼?!?
馮鴻哲拍了拍身上的霜露才進門,很是歉疚地說道:“知道娘過來了,可是書院那邊的功課還沒做完,只能拖到現在才回來?!?
黃氏搖頭,不甚在意道:“不打緊,你讀書比較重要,反正娘過來也不是一兩天就走的,等你什么時候有空再回來看看就是?!?
馮鴻哲露出一抹輕笑,此時崔婆子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呵呵笑道:“二少爺用點東西,奴婢剛剛給您做的,這回夫人帶過來的人少,有些使喚不過來,您若是有事也能吩咐奴婢?!?
馮鴻哲對黃氏身邊的老人還是敬重三分的,當即搖頭,溫聲道:“不勞嬤嬤操心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我跟娘說會兒話?!?
崔婆子應聲離開,反手將門帶上。
崔婆子一走,馮鴻哲的臉色便淡了幾分,“娘,您過來的事情大嫂知道嗎?”
黃氏聽馮鴻哲生硬的語氣,怔了怔,有些沮喪地搖搖頭,“我還沒想好這么面對她,畢竟是知府家的小姐,說不得,罵不得,連規矩都擺不得,聽說她病了,你說我要是這當頭過去,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