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飯菜在尋常時候不算什么,可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他還弄這樣一鍋粥出來,惹得周圍好些考生心思都浮了,尤其是那些正在啃冷硬的窩窩頭的人,都快哭了,誰這么沒眼力勁兒,大早上的鬧得人家都沒心思答題了!
腹誹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惜他們又奈何不了溫元良。
這事連考官都驚動了,知道有人在考場上大早上煮粥后,主考官竟是眉頭一挑,稀奇地笑了笑,饒有興致地說道“看來這屆考生心性很穩(wěn)啊!臨危不亂,不錯不錯。”
副考官之一的翰林院侍講周衛(wèi)凡不緊不慢地沉聲道“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科舉乃是嚴(yán)肅之事,竟然這般輕慢對待,這樣的人真入朝為官,定是無法造福一方。”
另一位副考官劉明毅同樣出身翰林,聽了周衛(wèi)凡這話,不贊同地反駁道“周大人的想法未免太過偏激了,本來考場給考生炭火就是為了讓考生盡可能的舒服一些,我們也都是這么過來的,怎么?周大人當(dāng)初下場的時候不曾做過吃的?”
周衛(wèi)凡面色嚴(yán)肅,據(jù)理力爭,“這是煮粥,不是熱吃的,考場上一時一刻都不能浪費,豈能用來做飯!依我看皇上就是太過心軟,像這種影響旁人考試的事情就應(yīng)該令行禁止!”
主考官看兩人都快吵起來,才不疾不徐地扶須,和稀泥,“都是同僚,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何須較真,既然考生沒有壞了規(guī)矩,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周衛(wèi)凡看主考官跟劉明毅站同一條線,冷哼一聲,不滿地走了。
劉明毅眼睜睜看著人大搖大擺的離開,所有的不滿都寫在臉上,“郭大人,您看他也太不將您放在眼里了!這是考場,他怎么能這么不講規(guī)矩!”
郭廣惠搖搖頭,淡定得跟事不關(guān)己似的,呵呵笑道“劉大人不用在意,小事一樁罷了,人家上頭有人,這窮鄉(xiāng)僻壤也不是他心儀之選,處世上難免帶著幾分情緒,別當(dāng)真。”
劉明毅聽到這隱晦的話,面色越發(fā)不忿,替郭廣惠叫屈取起來,“郭大人,您就是太好說話,明明您是這次的主考官,他卻搶著拿主意,這回安排號房也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收了多少好處敢這么明目張膽的作弊!”
郭廣惠面色一變,忙提醒道“劉大人慎言!作弊這種事情可不能張口就來,就算給周大人幾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這種事情,最多也就是摻和號房安排罷了,這種事情無傷大雅,只要沒鬧出事,咱們就當(dā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若是他真的太過分,老夫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們朝中無人,所以就算對待比他官階低的周衛(wèi)凡也不能真的端起上峰的架子,實在是憋屈,好在這種事情多了,他也麻木了。
兩人喁喁私語的時候,外面的考場上,溫元良美美地享用了熱騰騰香噴噴的粥,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頭腦清楚,靈感就來了,趁著狀態(tài)不錯,他趕緊將五言八韻詩給做了,經(jīng)過這幾年的訓(xùn)練,他做的詩已經(jīng)好多了,至少不會說看起來干巴巴的沒有一點滋味。
寫完詩,時候還早著,溫元良干脆上了個茅廁,回來開始聚精會神研究經(jīng)義,從白天到天快黑了他才做完兩篇多一些,若是不加把勁兒,明日只怕是來不及的,于是這一晚他沒想著睡覺,而是跟考題鉚上勁兒,愣是熬到全部答完才去休息。
第三天醒來,溫元良發(fā)現(xiàn)周遭的咳嗽聲多了不少,仿佛過了一夜大家都病倒了似的,這種情況讓他倍感壓力,也沒心思做吃的,好在廚娘給他做了一些干面條,水開了放進(jìn)去,不用放調(diào)料都能吃,勉強(qiáng)對付一頓。
用完早飯辰時未到,他趕緊將昨天晚上做的題拿出來,再次核對,趁著人精神,又做了些修改,這才將所有草稿搬到答卷上。
等他搬完所有答案,考試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此時好多人已經(jīng)放下筆墨,坐等收卷。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