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令貴妃拎著夜嬤嬤的衣領不讓她徹底跪下,咬著牙,一臉怨恨地說道“本來一切都布置得天衣無縫,是你們,你們一直攔著不讓我跟皇兒攤牌,也沒將計策同他說清楚,否則中招的怎么會是他?
如今我的皇兒死了,未來的儲君沒了!你們還想怎么走?呵呵呵忙活了一通,到頭來卻是給他人做嫁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的可不就是你們嗎?告訴陳昆從今以后我跟他再無干系,休想再讓我聽他擺布!”
夜嬤嬤震驚地抬頭,老淚縱橫,苦口婆心勸道“娘娘,這事真的不怪大人,計劃一直在進行,從未出過半點差錯,為了以防萬一,大人還提前給五皇子服了一些引起身體不適的藥,太醫事前就跟五皇子交待清楚,他的身子不能飲酒,皇上也是知情的,宮宴的時候還讓人撤了五皇子桌上的酒水以及跟酒有關的吃食。
而我們的藥正好下在酒里,怎么樣也不可能到五皇子嘴里,娘娘,這事分明就是有人有預謀的針對五皇子,您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吶!
正如五皇子妃說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替五皇子鳴冤,人已經沒了,咱們不能什么都不做,再說了,五皇子膝下還有兒子,咱們還是有希望的!”
提到孫子,令貴妃才想起來,迫切地命令道“去,多派一些人手去五皇子那邊,務必看好幾個皇孫,若他們有一絲差池,你們提頭來見!”
“是”夜嬤嬤踉蹌著奪門而出。
殿內只剩下令貴妃一人,默默坐在地上看著五皇子曾送給她的荷包獨自垂淚,然而這種悲傷只持續了兩刻鐘,兩刻鐘后,地上的女人擦了擦眼淚,緩緩起身走向高臺的主座,她是高高在上的令貴妃,是尊貴的前朝皇室血脈,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倒下!所有的仇,所有的恨,她都要一筆一筆地好好算!
此時,御書房內。
皇帝剛剛訓斥完一群大臣,將他們趕了出去,殿門一關,老季頭立馬現身,跪在龍椅前面。
皇帝居高臨下望著眼前之人,聲音低沉地問道“打聽到什么情況?”
老季頭畢恭畢敬地回道“啟稟皇上,承清宮那邊百官憂心忡忡,屬下的人已經分批次將人帶走,挨個審問,目前還沒發現可疑之人,鳳仙殿那邊,五皇子妃一直堅稱五皇子是被害死的,要貴妃娘娘替五皇子伸冤。
貴妃娘娘卻是發狂,差點傷了人,后面跟貼身嬤嬤喁喁私語,屬下的人無法靠近,是以聽不清,不過看貴妃娘娘的神情,是打定主意要替五皇子報仇。”
皇帝沒有吭聲,片刻后才幽幽說道“所以說這事跟貴妃沒有關系對嗎?”
“這”老季頭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點頭,目前來看令貴妃是真的沒有嫌疑。
皇帝悲痛的心情又真了幾分,捂著胸口劇烈咳了起來。
老季頭擔憂地問道“皇上,是否要讓御醫過來看看?”
皇帝擺擺手,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閉上,吩咐道“著重調查定北王世子以及六皇子,三皇子那邊也不能放過,朕先去看看貴妃,喪子之痛,只怕她是無法釋懷了!”
“臣遵旨。”老季頭退下,出了御書房,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呢喃道“要開始了!”
除夕夜,按理說家家戶戶都會守歲到天明,徹夜無眠,只是,這一夜真的徹夜無眠,卻不是因為守歲,多少人家急著清點家產,準備見勢不妙就遁逃,還有人家忙著打聽消息,自家的頂梁柱還被困在宮中,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陳寧雅這一夜睡得極其不穩,夢里又回到了上一世,她茫然無措地站在京城街頭,一邊是緊閉的陳府大門,一邊是一群陌生的刺客,她就站在中間,想走,腳卻像被粘住了似的,很快,四周的景象變了。
那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尊貴女人高高在上俾睨地看著她,而她卻看不清對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