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兮本來不覺得什么,被溫元宏弄得都緊張兮兮的,頓覺壓力山大,“成!那我在此謝過二舅子了。”
嘴上這么說,他的心里壓根沒打算這么做!
很快便到了千秋節(jié),今年是皇帝六十歲大壽,辦得也比往年要熱鬧盛大。
天不亮,承清宮到午門外的路上已經鋪上了紅色的地毯,漢白玉石階兩側全是鮮妍俏麗的牡丹,明明這個時節(jié)不是牡丹的花期,這些花卻長勢喜人,可見養(yǎng)花之人費了多少心血。
宮里四處張燈結彩,所有的宮燈都是嶄新的,紫檀木制,精雕細刻,琉璃輕罩,天色尚未大亮,里面的蠟燭正著燃燒,透過碧玉琉璃罩,映射出五彩奪目的光,往常黝黑深不見底的甬道被照得分外明亮,看不見的盡頭這會兒倒是異常清晰,宮燈下的屋檐掛著大紅綢緞,紅底金絲所繡,在光下閃著耀眼奪目的光彩,一看就是極盡富貴榮華之地。
康承望帶著御林軍巡邏經過,一雙虎目劃過這些宮燈,絲毫不敢松懈。
迎面走來兩人,康承望收回視線,走近后停下,“明大將軍、鄭大將軍,這是要出了宮?”
明碩微微頷首,面色還算正常,倒是他身旁的鄭英,拉著一張臉,面色憂郁,還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悲痛。
康承望是知道兩人進宮所為何事,卻不知道鄭英為何這個反應,出于小心心理,盡管不妥,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鄭大將軍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鄭英張了張嘴,康承望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眶有些紅,心下一突,“這是......”
明碩拍了拍鄭英的肩膀,同康承望低聲說道:“七皇子沒了。”
“什么?”康承望一雙虎目瞪得都快爆裂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在剛剛。”鄭英的嗓子微啞,聽得出來是哭過的。
康承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今日可是皇帝的壽辰,結果他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般打擊,也不知道這千秋還要怎么過。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再次劃過那些鮮艷奪目的紅色,遲疑著問道:“那皇上可有下令不辦千秋節(jié)了?”
明碩嚴肅地搖搖頭,“目前也就幾個人知道此事,為了不引起眾人猜忌,皇上的意思是千秋節(jié)照常進行,三日后再宣布消息,鄭妃娘娘哭得肝腸寸斷......”
明碩看了鄭英一眼,素來大大咧咧的漢子這會兒竟有些小心翼翼,道:“皇上讓鄭妃娘娘守著靈堂,今日不用出面了。”
康承望一時無言,縱使他對皇帝忠心耿耿,理解皇帝的立場,這會兒也不免覺得心寒,但他也沒有立場同鄭英說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兩個字“節(jié)哀”。
鄭英面無表情地微微頷首,跟著明碩頭也不回地往宮外走。
康承望身邊的侍衛(wèi)忍不住小聲咕噥一句,“統(tǒng)領,皇上這么做只怕是要寒了鄭家的心了!”
五皇子死在宮宴,皇帝大慟,上至皇親貴胄,下職四品文武官員,全被困承清宮,一一審問,便是葬禮也是按照太子規(guī)格來辦,雖無太子之名,卻有太子之實,差的就是一個名頭罷了。
現(xiàn)在輪到七皇子沒了,皇帝不僅不露聲色,照常過壽辰,還不需要七皇子生母露面,怎么?是覺得喪子的鄭妃晦氣嗎?難道七皇子就不是他的兒子?
康承望垂眸,蹙眉呵斥道:“不關你的事情少張嘴,還想不想在御林軍里混了?”
御林軍屬于皇帝親衛(wèi),不同于皇城其他軍隊,里面的人都是世家子弟或者朝臣之子,隨便一個走出去都是眾星拱月,自然遇上看不過眼的事情也會沖動地品評兩句。
康承望深知這其中的道理,只罵了一句便沒再多說什么,帶著人繼續(xù)巡邏。
不過兩刻鐘,天色亮了一些,負責此次千秋節(ji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