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婦人點點頭,“算是也不算是,我從小就被爹娘賣給大戶人家當丫鬟,也不知道自己家鄉在哪里,或許買我的人伢子知道,不過這么多年,誰還記得住!你們要是想跟我打聽人可真打聽錯了,我一年到頭,就不怎么走出家門,連左右鄰居都不熟!不過你跟我家小子說說,或許他知道一些。”
溫有山聽到婦人以前給人家當丫鬟便篤定眼前這人就是他大姐,當即放聲大哭,“大姐,我苦命的大姐啊!我沒想到你被人賣了以后會吃這么多苦!”
婦人:“?????”
端著水出來的少年:“?????”
婦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娘,他們是不是這里有問題?”少年指了指腦子,小聲說道。
溫有山收了眼淚,哽咽道:“你才腦子有問題,我是你舅舅,你要喊我一聲舅舅!”
“不......不是!娘,他們是不是想訛咱們?”少年一臉防備,連水都不給了。
溫有山也不跟他爭,轉頭看向婦人,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問你,當年你是不是被賣到柯家當丫鬟了?”
“你怎么知道?”婦人大驚,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看溫有山的眼神也變得警惕。
溫有山又接著問道:“當年也是因為毀容你才被柯家放出府的,是也不是?”
婦人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大姐啊!我是你親弟弟啊!當年你還那么小,爹娘就把你給賣了,我可是找了多年才找到這里的,我都問過柯家的人了,他們說你毀容之后就出府了,你看看,都對上了,不是你還能是誰?”溫有山一臉篤定,還死皮賴臉地就要婦人承認。
婦人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仔細看了看溫有山的臉,陷入糾結,“這位小弟,你弄錯了,我覺得你要找的人應該是綠屏,哦,她剛入府的時候好像說她的名字叫小丫。”
溫有山瞳孔猛地一縮,“對對對,我姐的名字就是叫小丫,您認識她?”
婦人陷入回憶,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半邊被頭發遮住的臉,低聲嘆息道:“怎么會不認識!當時她比我還要小上幾歲,我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專門往廚房傳點心的,她是個燒火丫鬟,我一過去,就能瞧見她。
瘦瘦小小干巴巴的一個小姑娘,眼睛又大又有神,平日里總是木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也不愛說話,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沒事做的時候就發呆,廚房也不會一直那么忙,不是飯點的時候灶上要是溫著東西,就只有她一個留在那邊看火。
我就經常給她送些小點心,小玩意收買她,讓她幫我多盯著一些,這樣我也能輕松許多,原本一切平平靜靜的挺正常的,結果老夫人跟前的一等丫鬟到了放出去的年紀,要題二等丫鬟上來,大家都盯著那一兩個位置,我又是二等丫鬟,一下子就成了別人的靶子。
那天正好小少爺頑皮,硬要我們這些丫鬟帶他去廚房找吃的,當時也不知道誰把一盅熱騰騰燕窩取出來,放在灶臺邊上,小少爺頑皮,摔向那邊,我和綠屏同時撲過去護著,湯水全撒我們身上了。
我還好一些,就這邊臉色爛了一塊,綠屏可比我嚴重多了,她的背上和脖子還有后腦勺都被淋到了,傷勢嚴重。
當時那么多人都在,這事瞞不過去,大老爺重重罰了小少爺,也給我們請醫問藥,讓我們好生歇了幾日,只是傷好了,我們身上卻都留了疤,我的疤在臉上,如何繼續在老夫人跟前服侍?又因為我救小少爺有功,老夫人不可能降了我的等級,于是就讓管家過來跟我商量,放我出府。
說是商量,其實就是命令,好在我心寬,想著就這么出府也不錯,多少姐妹熬成了老姑娘才能放出去成婚,那些嫁給家生子的,甚至連賣身契都拿不回來,一輩子都要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