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先生起了?我做了些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腌漬的黃瓜、蒜、蘿卜條,炒得蝦仁雞蛋,配著肉絲蛋花粥與煎饅頭片,輕輕嗅了下,費景庭由衷贊道:“聞起來就很好吃,手藝不錯。”
關熙怡笑顏如花,道:“哪有,我就只會這些上不得席面的小菜。費先生快坐,我給你盛粥。”
“我自己來。”
拗不過關熙怡,費景庭接過粥碗到了聲謝,拿羹匙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關熙怡也坐下來,吃了幾口,突然道:“費先生,你會看面相嗎?”
“不會。”
“那會批命格?”
“也不會。”
這不是推脫,而是真不會。玄玄子批注的參同契里,開篇就申明‘修道一途,逆成仙、順成凡’,修道之人要是相信面相、命格,那還修個什么道?
太素真人的《太上洞淵秘法》里也說了,‘命也,非恒命也’,說的是一個人的命運不是注定的,而是一直變化的。既然一直變化,那拼著有損道行去窺探注定變化的命運又有什么用?
“哦。”關熙怡有些失望。
費景庭笑道:“我只會斬妖除魔。”
關熙怡嘆息一聲,道:“你要是會改命就好了,幫著我改改命。我呀,都說命不好。出閣前父親染病,拖了一個月,還是舍我而去;守孝三年,家中長輩選了良人,三書六禮走下來,不想迎親路上我那夫君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費景庭問道。
“洋鬼子喝多了鬧事,瞧見他騎著高頭大馬,掏出槍就打……”
費景庭沉默了。前清亡了,都以為新朝能振作一新,結果還是那個德行,洋鬼子照樣橫行,人家可是有治外法權。
尋常老百姓碰上這種事兒,只能打落牙齒咽肚子里。指望軍閥替老百姓出頭?那純純是想桃子吃呢!
“不說了……說說費先生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說的?”
費景庭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百年前的津門,身上還多了個系統(tǒng)。他完全回憶不起之前的事兒,只大略記得自己每周九九六忙成狗,沒事兒總跟產品經理對線。
“你是怎么成了法師的?”
“嗯……算是機緣巧合。”
“剛見你時,還以為你是哪家的紈绔,跑來我這店里找樂子呢。”關熙怡忽地笑道。
費景庭嚼著蝦仁笑道:“所以我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法師,就怕你誤會。”
“法師你真逗。”頓了頓,她轉而道:“法師,你修的什么道?”
“通天大道。哪個修道之人不想著得道成仙?”
關熙怡又問:“那可要守清規(guī)戒律?”
費景庭修的更貼近正一,沒什么清規(guī)戒律,但突破煉氣化神前最好還是不要迷戀女色。
他搖頭說:“沒這個說法,我不是全真弟子。”
“這樣啊,那法師將來是要娶妻生子嘍?”
“隨緣。”
關熙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雙桃花眼愈發(fā)迷離,嘴上反倒沒了話。
一頓飯吃完,關熙怡才問道:“費先生今天可是有事要忙?”
“嗯,要上班的。”
“這樣啊,您稍等。”關熙怡起身上了樓,片刻后握著兩卷大洋走了下來。
將大洋推在費景庭面前,關熙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費先生這種修道高人想來是不看重錢財的,可我也不知如何報答,能答謝給費先生就只有這些俗物了。”
費景庭面色不顯,心中狂叫,誰說他不看重錢的?大洋這種俗物,越多越好啊!
他看了眼,就知道這是一百大洋,心中雀躍。有了這一百大洋,就可以把之前當掉的手表贖回來了,那手表是他僅存幾樣從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