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科長,姓白名貞庸,乃是津門警察廳司法科的科長,楊景林手下的頭號走狗。
那日楊景林發現種種疑點,自然得找人調查,這調查的差事便落在了白貞庸頭上。
白貞庸接了差事,當即選調得力人手,圍繞著關記布莊拉開大網便追查了下去。這一查不要緊,還真查出來問題了。
頭一個便是半月前關記布莊一直鬧邪祟,請了和尚做法,結果和尚半夜被送去就醫。跟著布莊又請了精壯的漢子守夜,可那邪祟厲害得緊,庫房里照舊還是丟東西。
有手下在碼頭找到一個曾經守過夜的漢子,那漢子信誓旦旦,聲稱布莊的確有邪祟,只不過他只聽見了動靜,沒瞧見具體是什么東西。
之后有個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自告奮勇來守夜,到了第二日那邪祟就沒了。
不僅如此,布莊的東家關熙怡此后還跟那名叫費景庭的年輕人來往密切。
第二個問題,蔣振鴻斷了關熙怡的貨源,又是這個叫費景庭的,也不知從哪兒搭上了卞家的關系,硬生生從卞家的隆順號里拉了一馬車的布匹,送到了關記布莊。
也正是那天下午,蔣振鴻聽說關熙怡弄到了貨源,一壺酒下肚上了頭,徑直找上門來大鬧了一場。跟著便是真假蔣振鴻大鬧楊景林府邸的怪事。
白貞庸將疑點鎖定在了費景庭身上,調查了一番,這費景庭兩個多月前從海外歸來,租住在大雜院里,二十幾天前得了嚴休賞識,去到了嚴氏女塾里教書。
這費景庭身量高、長得俊,很討女人喜歡,只是這口味有些怪異,往來密切的兩個女人全都是寡婦。
除此之外,這費景庭還癡迷于修道,沒事兒總去天妃宮找黃家的敗家子談玄論道,此外還到處打聽哪里鬧邪祟。
學校里有傳言,說這費景庭還會武術。
白貞庸回想了一番,覺得這些東西應該可以交差了。
他隨手掏出幾塊大洋丟給氈帽漢子,道:“你既然暴露了,那就別再露面,讓你手下兄弟輪番跟著……不用跟太緊,別跟丟了就行。”
“哎,謝白科長賞。”
氈帽漢子打躬作揖退了出去。
白貞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酒樓,坐著黃包車徑直去了楊景林的府邸。
出事到現在一晃過了七天,楊景林耐不住蔣振鴻的哀求,到底把他放了出來。不過這放歸放,卻只需蔣振鴻待在家里,還派了兩名巡警守著。
白貞庸進到洋房里的時候,楊景林正在生悶氣。
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外甥的家伙鬧了一番不說,順走了兩根大黃魚,還被偷了九千多大洋!這簡直要了他的親命!
楊景林把持津門警務十來年,置辦下旁人難以想象的家業,可家大業大,這開銷自然也就小不了。
家里開銷也就罷了,真正的大頭是上下打點,不然他一個打梆子出身的,憑什么能成為津門警界第一人?
一下子沒了近一萬大洋的現金,楊景林只能典賣了一處宅子,這才湊出錢來給上峰上供。
下人引著白貞庸走進來,白貞庸當即躬身行禮:“廳長。”
“哦,貞庸來了?幾日沒見,可是有好消息了?”
白貞庸也不說話,默默將牛皮紙檔案袋遞了過去。
“這是……”
“廳長,這是卑職這幾日查到的線索,再往下估計也查不出什么了。”
“哦?好,好,我先看看。”
展開檔案袋,抽出里面的文稿,楊景林略略看了一番,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費景庭不是教員嗎?怎么還跟道士扯在了一起?”
“廳長,我懷疑費景庭很可能是修道有成之士。”
“怎么個有成?”
白貞庸沉吟道:“可能會一些法術……就西游記里那種變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