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身后,于是這拳頭便奔著費景庭來了。
被人打了,自然不能不還手。費景庭行起太和拳,與之斗在了一處。這一打起來,費景庭初時還有些慌亂,過了片刻便發現,那女子手上功夫一般般。
即便沒學太和拳的時候,單單是用綜合格斗,費景庭也能將其擊退。
斗了片刻,費景庭不好出重手,便用纏勁、擒拿手段應對,女子拳勢剛猛,碰到費景庭好似無頭蒼蠅,亂撞一番不但沒打到費景庭,反倒幾次踉蹌著差點摔倒。
女子火氣越來越大,一張臉氣得滿面通紅。她收了架勢,退后幾步,怒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罷掏出符紙,手掐法訣,便要念起咒文。
這時,符蕓昭突然道:“哎呀,梅姐姐你怎么還真生氣了?算了算了,不逗你了,還給你。”
杏黃旗在半空劃著弧線,飛向那女子。女子接過,怔了下,隨即罵道:“你這是哪門子逗?”
“好啦好啦,算我錯啦好不好,梅姐姐你別生氣啦。”
符蕓昭跑過去拉住女子一陣搖晃,乖巧得不得了,仿佛方才那個蠻不講理的丫頭不是她一般。
那女子被哄得舒了口氣,皺著眉頭道:“丫頭,不是我舍不得,實在是師門所傳,不能給外人的。”
“我知道啦……我也不是想要,就是想借來用用。”
“你到底要干嘛啊?”
“不能說的。”
“又是這句……到底怎么就不能說了?算了,你不說拉倒。這旗不能給你,不過要是用到姐姐,姐姐肯定幫你。”
“嘻,我就知道梅姐姐最好啦。”
看著一大一小兩女重歸于好,費景庭咂咂嘴,覺得自己方才做了無用功。好像平白無故當了一回惡人?
兩女說了一會兒話,符蕓昭便拉著女子過來,為二人介紹道:“梅姐姐,這是費景庭,算是我的恩主。他人很好,白白給我房子住。”
費景庭聽得想捂臉,這話聽起來怎么感覺自己就是個冤大頭?
“景庭哥哥,這是梅姐姐,梅三姑,正宗的梅山水師傳人。”
梅山水師?哦,符蕓昭的梅山術法便是從梅三姑手里學的吧?
費景庭抱拳道:“梅道友。”
梅山水師傳承復雜,自認是道門一派,可道門有時候又不太想承認其是道門。蓋因傳承來歷、所習功法都與道門兩派不同。
梅山水師敬翻壇老祖張五郎為開山祖師,有記載漢代之前便有梅山水師傳授山民狩獵術法。到了宋代,梅山水師吸納了道教思想,引入符水,漸漸以道門一派自居。
梅山水師施符水,或治病,或害人;有各類咒法,其中多與狩獵相關;又兼有召喚猖兵之能,在西南地區流傳甚廣。
費景庭回想起那晚與符蕓昭交手,符蕓昭召喚出的兩尊鬼神,想來那便是藏在杏黃旗里的猖兵了吧?
杏黃旗回到手中,女子被哄得氣也消了,與費景庭說話臉色便好了不少。她笑道:“不敢稱道友,費先生好。”
符蕓昭拉著梅三姑道:“哎呀,別在院子里說話,咱們進屋再說。”
三人進到屋里,梅三姑又是一番數落,符蕓昭唯唯諾諾,撒嬌賣萌,一來二去,費景庭倒是知曉了個中內情。
梅三姑與符蕓昭是在漢口偶遇,當時一家大戶家中有陰魂作祟,符蕓昭覺著能賺不少盤纏,便不請自來地跑了過去,結果主人家已經請了梅三姑來施法除惡。
那陰魂不過是怨念所化,梅三姑輕而易舉便收了陰魂,兩女便如此結識。此后熟悉起來,符蕓昭見梅三姑的猖兵厲害,就起了小心思。
托詞借用,拿了梅三姑的杏黃旗便跑。梅三姑氣得不輕,一路從漢口追到了津門,這才將藏著猖兵的杏黃旗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