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先生不用客套,叫我梅三姑便好。”梅三姑說道:“此間事了,我也該回返了。這津門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呀。”
費景庭也不客套了,笑著說:“卻是有些匆忙了,我還想著讓符蕓昭帶你游玩一番呢。”
梅三姑冷笑道:“這津門繁華是繁華,只是遍地洋鬼子,我看著就不喜。”
這話讓費景庭沒法接了,他同樣也不爽,可又能如何?國力不如人,便只能受欺負。
他突然想到昨夜破了七煞陽魂陣,主謀李懷谷雖然被紅姐兒索命而死,可好生生的李家大宅也燒了起來,估摸著梅三姑是沒拿到錢。
于是便問道:“此行盤纏可還夠用?”
梅三姑道:“手頭還有一些,路上施一些符水,總能走回家的。”
“相識一場,又患難與共,怎能看你如此拮據(jù)?”費景庭上前兩步,輕輕揮手,一堆大洋便憑空出現(xiàn)在桌面上。
梅三姑掃了一眼,驚道:“費先生大氣。”
“呵,我還有些閑錢,三姑就拿著吧。”
那梅三姑也是爽利性子,當即笑道:“也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費兄弟他日路過湘西,還請一定到我家來。不敢說好酒好菜,山間野味、家常小炒、土釀陳酒,必定管夠!”
“好,那就一言為定!”
兩人說笑一番,梅三姑卻是后知后覺道:“費兄弟看著比之昨日愈發(fā)出塵了,可是修為有所精進?”
“算是吧,”費景庭點頭應(yīng)承,說道:“昨夜斬殺兇煞,心有所感,清早入定,不想就破境了。”
“恭喜費兄弟!”梅三姑真心贊道。
這時,老遠便聽得符蕓昭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二人扭頭便見瘋丫頭撞開院門,左手提著一疊油紙包,又是提著一個酒壇,瘋瘋癲癲便沖了進來。
梅三姑嗔怪道:“眼看就是大姑娘了,怎么天天還這么瘋癲?”
符蕓昭委屈道:“我是怕路上時間久了,菜便涼了不好吃,梅姐姐你冤枉好人。”
梅三姑起身揉了揉符蕓昭的小腦袋:“鬼機靈,分明就是你自己貪吃。也不知從哪兒坐下的這毛病,這女子貪吃,小心被人給騙了。”
“才不會咧!”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費景庭總感覺梅三姑若有若無的瞥了自己一眼……什么意思?怕自己騙了符蕓昭?
就這丫頭那股機靈勁,誰能騙得了她?
心中腹誹,三人一起動手,轉(zhuǎn)眼便將一桌菜布置好。
落座后,費景庭起身拿起酒壇,為梅三姑斟滿酒,隨即又為自己倒?jié)M。酒壇在符蕓昭眼前來回走了一遭,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著,見最后也沒自己的份兒,頓時就急了:“景庭哥哥,怎么沒我的?”
“你小孩子家家的,喝哪門子酒?”
符蕓昭癟嘴爭辯:“我不小啦!在寨子里哪家請酒都會請我過去喝上幾碗的!”
梅三姑輕笑幾聲,說道:“費兄弟,還是給她一些吧,看把她給饞的。”
費景庭一想,似乎苗寨里無論男女都挺能喝的,于是便給符蕓昭倒了一碗,隨即囑咐道:“就這一碗,多了沒有啊。”
“小氣!酒還是我買的呢!”
費景庭笑道:“我出的錢,你跑個腿也就值一碗酒。”
“哼!”
不理會鬧情緒的符蕓昭,費景庭端起酒碗道:“素昧平生,不想?yún)s認識了三姑這樣的女中豪杰。可惜相聚時短,這一碗便祝三姑此行順風順水。”
“好,我干了!”
梅三姑果然爽利,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費景庭自然作陪,一旁的符蕓昭小口喝了一口,咂咂嘴一臉的陶醉。
費景庭剛要倒酒,卻被梅三姑搶了過去,她給費景庭滿上,又給自己倒?jié)M,端起來道:“這一碗,我借花獻佛,祝費兄弟修道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