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綱現(xiàn)在能給我嗎?”
費景庭起身到柜子里找尋一番,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疊文稿,沉默著遞給了龐世壁。
龐主編急忙接過來,展開便看了起來。一時間房間里沉默下來,只余偶爾的翻頁聲。良久,龐世壁一拍大腿:“好!不想后半段竟然比前半段還要精彩!”
高興之余,龐世壁立馬覺察出不妥來了。看著符蕓昭擔憂的眼神,龐世壁咳嗽一聲,說道:“小姑娘,我看你還是帶他去一趟醫(yī)院吧,沒準醫(yī)生能給看好呢?”
“醫(yī)院?”符蕓昭有些迷糊地眨眨眼。
在她的概念里,生病了就去找草鬼婆,要么就去找漢家郎中。醫(yī)院是什么?
龐世壁心生可憐,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疊大洋,交給符蕓昭,說道:“沒別的意思,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拒絕。我就在津門晚報報社工作,你要是有什么麻煩,盡管來找我。”
財迷屬性發(fā)作,符蕓昭接過大洋,悶頭點算,好家伙!足足十二塊!以前她一年也就賺這么些。
她當即覺得龐世壁是個好人,展顏道:“謝謝您啦。”
“哎,我就是個酸臭文人,幫不上大忙。不過法租界的天主醫(yī)院我有熟人,你要是帶費景庭去,記得提前知會我一聲。”
“好,好,我知道啦。”
龐世壁趕著上班,不好久留,囑咐一番,嘆息著起身走啦。
符蕓昭嘩啦嘩啦數(shù)著大洋,歡喜了一會兒,轉頭瞧見費景庭呆頭呆腦的樣子,頓時又苦惱起來。
她起身將碗筷收拾了,剛從廚房出來,便見費景庭換了身衣服,正要出門。
“誒?景庭哥哥,你要去哪兒?”
“上班。”
“哈?”
小丫頭頓時感動了,景庭哥哥都病成這樣,還不忘了上班賺錢……給她花,多好的人啊。
可景庭哥哥癡癡呆呆的樣子,還能上班嗎?萬一路上讓車給撞了怎么辦?萬一被小偷偷了錢怎么辦?萬一被小偷偷了自行車怎么辦?萬一被騙子騙了錢怎么辦……
“等等,景庭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符蕓昭也是利落,三兩下丟了圍裙,將房門鎖好,跳上自行車后座,便跟著費景庭上了班。
坐在后座上,符蕓昭緊張了好半晌,生怕費景庭一不留神直接撞墻上。還好,費景庭雖然雙目毫無焦距,可自行車的手藝卻沒落下,一路安安穩(wěn)穩(wěn)到了老城的女塾。
眼看著費景庭優(yōu)哉游哉進了辦公室,言簡意賅,卻對同事的招呼都有回應,符蕓昭暗暗松了口氣。
“啥子嘛,莫不是裝的?”
她正腹誹著,就聽身后有人問道:“你好,你是費老師的親戚嗎?”
符蕓昭回頭,就見一身洋裝的少女定在那里,滿是好奇的看著自己。
“額……朋友。”
“朋友?”少女有些不解:“費老師還有你這樣小的朋友?”
“你又是誰?”
“我是費老師的學生,我叫卞文頡。”
符蕓昭眼珠亂轉,昨天還琢磨去哪里找個女人來安慰景庭哥哥,眼前這少女不恰好是個人選?長相很不錯,而且看樣子很關心景庭哥哥,說不定這事兒有戲!
她當即問道:“你是喜歡費老師嗎?”
“哈?”卞文頡有些懵,當即紅了臉:“什么呀!”
原本她對費景庭只是仰慕,可這幾天母親總在其耳旁念叨費景庭如何如何優(yōu)秀,卞文頡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哪里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母親說過,女孩子嘛,總是要嫁人的。卞文頡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婚前還能見一見未來的丈夫。哪里像是從前,盲婚啞嫁,不到洞房都不知對方長相、人品。
說者有心,聽者也起了意。
卞文頡晚上翻來覆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