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你躲去哪里了?我昨日去你住處,那里被人堵得水泄不通。我聽大家都在說你……說你是大英雄?!?
倪秋鳳此時心思雜亂,既替費景庭高興,又有些落寞。原本就與費景庭有些差距,現今的差距又拉大了。有那么一刻,倪秋鳳甚至有些絕望。但她認準了的事情,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只想著用一腔真情,換取費景庭的垂憐。
“嗨,就是一陣風的事兒,過幾天沒了熱度就好了。”費景庭說道:“今天來有兩件事,這塊法器玉牌給趙大關,他身上的邪咒就算是解決了;另外我帶你去見見玉器商,回頭你定下鋪面,就從他那里拿貨?!?
“景庭哥……你還信我?”
“為什么不信?”費景庭坦然道:“就算你騙了我又如何?我只是順手幫你一把,求的是自己心里過得去。”
倪秋鳳急忙道:“景庭哥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騙你?!?
“呵,好,我知道啦。那你跟我走一趟?”
“嗯?!?
兩人坐了黃包車,去往玉器商的鋪面。一路上倪秋鳳說了不少,她這些日子可沒少忙活。起先她還打算叫費景庭幫忙,冒充趙大關的親戚,繼而蒙騙張胡氏。
可如今費景庭聲名鵲起,再冒充趙大關親戚可就說不過去了。倪秋鳳一計不成,另施一計,干脆尋了個棉紡廠里的中年女工,用兩個月的房租將其收買,讓其冒充趙大關的侄女。
今日那女子裝作來找房子租,與房東商議妥當,不日便會搬進來,就住在費景庭原來房子的隔壁。
倪秋鳳說罷,轉而道:“景庭哥,過不了多久我便沒拘束了。”
話里有話,費景庭如何不明白倪秋鳳的心思?只是該說的他都說過,奈何倪秋鳳一門心思認準了他,不求名,也不求利。這樣一個女子,讓費景庭不知該如何再勸說。
索性便裝聾作啞,全當自己是渣男。左右過不了多久便要游歷,三個多月下來,沒準倪秋鳳就會想開呢?
到了地方,費景庭將玉器商介紹給倪秋鳳,商議好了價格,留了一部分購買玉石的押金,轉頭又帶著倪秋鳳去找了白貞庸,白科長緊忙帶著二人看了幾處鋪面。
白科長沒見過費景庭別的手段,單單是那天夜里,以及兩天打死六個日本人的事跡,就足以將其震懾,生怕一個伺候不好,惹惱了費景庭,是以忙前忙后,那叫一個盡心盡力。
幾處鋪面看過,費景庭琢磨了一番,便選了一處最偏僻的。
白貞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道:“費先生,這鋪面位置可不太好啊。”
費景庭無所謂道:“沒事兒,就這兒了?!?
“哎,行吧,那我立刻叫人打掃出來?!?
人都是復雜動物,靠著黃粱術震懾得來的情面,同樣會越用越薄。再者費景庭也不想與楊景林有過多牽扯,所以選了偏僻的鋪面不說,還堅持付了半年的租金。
打發走哭笑不得的白貞庸,費景庭轉頭給了倪秋鳳一千英鎊。
“景庭哥?”
“這是一千英鎊,你去渣打銀行可以換成大洋,用作店面流轉資金?;仡^你自己雇人打理,傭金比照同行就行?!?
“嗯。我知道啦?!?
“我過些日子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很久才回來。”
“出遠門?”倪秋鳳關切地問道:“你……你要去哪兒?”
“南下,走一走洞天福地?!辟M景庭說道:“眼下鬧得沸沸揚揚,我留在津門不是什么好事兒?!?
倪秋鳳心如刀絞,面色沉了下來。她咬了咬嘴唇,毅然道:“景庭哥你放心,我一定將鋪子看好,不會讓你虧錢的?!?
“呵,不用強求。”
起初費景庭只是為了不浪費玉石。而現在他又不差錢,這玉器鋪子只當是給倪秋鳳的營生,哪里管賺不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