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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費景庭雖然有所警惕,卻對日本人的動作一無所知。他在義莊盤桓了一會兒,見殷金華始終睡著,便給領頭的道士留了一些銀錢,囑托其代為照顧,便施施然回了意租界。
腦子里還想著符蕓昭的下落,費景庭絲毫沒留意迎面走來一個領著孩子的中年女子。那女子手中牽的孩子哭鬧不休,女子便掄起巴掌抽打起來。
“叫你貪玩!叫你不回家!你不知道家里人多擔心你?”
有過路的路人瞥了一眼,便繼續行路。那女子還對過往留意的行人笑道:“見笑了,小孩子不懂事。一時貪玩,跑到租界里來了。我這就領著回家。”
那小女孩卻奶聲奶氣喊道:“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胡說八道,姑媽都不認識了?”
“你是壞人!我沒有你這樣的姑媽!”
小女孩無助地看向四周,結果周遭行人根本就沒人在意一個幾歲孩子的求助。眼見費景庭迎面走來,小女孩一口咬在女子手腕上,在女子的驚呼聲中掙脫開來,小短腿一陣倒騰跑到費景庭身旁,一把拽住費景庭的大手,躲在其身后哀求道:“哥哥救我,拐子要拐走我!”
“嗯?”
費景庭剛回過神,便見那女子急忙搶過來,拉住小姑娘的手就往回拽,還向費景庭歉意地笑道:“對不起啊,這位先生,小孩子胡鬧不懂事。我帶回家肯定好好教訓教訓,快撒手,別把先生的衣服弄臟了!”
費景庭留心瞧了一眼,那女子滿面風霜,身上的衣服還算干凈,可料子卻是普通。小姑娘則不同,雖然穿著傳統的襖裙,卻能看出質地不凡,這一瞧就是大戶人家里出來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與那女子是親戚?
眼見那女子死死拽著小姑娘的胳膊,誰家的親戚又能這般狠心對待小女孩?
甭琢磨了,這中年女子一準是人販子。
費景庭出手攥住那女子的手,女子吃疼,頓時松開了小姑娘。
女子頓時不樂意了:“這位先生……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以后好好練練演技,實在拙劣。”
女子神色變換了下,強辯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是我弟弟家孩子,你莫要多管閑事。”
說話間,女子隱晦地朝著費景庭身后瞥了一眼。待話音落下,費景庭便聽得身后腳步聲急促,轉頭便瞧見一個漢子滿臉兇相地逼了過來。
哦,想來這便是同伙了。
那漢子四顧一番,眼見周遭沒有意租界的警察,頓時來了膽氣,惡行惡相道:“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呵,那我要是偏要管呢?”
“管?”那漢子撩開衣袍,露出腰間別著的匕首:“那就莫怪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費景庭玩味地看著那漢子,見其只是威嚇,卻并不敢掏出刀子,便知道這家伙是在虛張聲勢。
人販子拐賣兒童是圖財,絕非跟人拼命。而且事情一旦敗露,被警察抓了,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各國租界量刑不太一樣,而北洋時期對于人販子視情節輕重處以六個月到五年的拘役……沒錯,就這么輕。但凡花錢打點一番,或許牢都不用坐,前腳關進去后腳就跑出去了。
費景庭琢磨了下,沖著那漢子咧嘴一笑,那漢子正莫名其妙呢,便見碩大的拳頭陡然放大。
崩!
費景庭一拳擊在那漢子面頰處,漢子身子旋轉,甩飛幾顆帶血的牙齒,一頭撞在電線桿上,哼都沒哼一聲便昏了過去。
身后的中年女子剛要扯嗓子呼喊,費景庭回身便是一腳,女子頓時悶哼著委頓在地。
這還是費景庭留了手,若全力施展,只怕一拳一腳便將二人料理了。
這里是意租界,費景庭行事必須有所顧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