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倒霉催的,正趕上今日李志章負責巡視清河大街,有手下巡警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嚷嚷道:“巡官,日……日……日……”
李志章怒了:“好好說話,罵街我可抽你!”
手下深吸一口氣:“日本兵沖過來了!”
“什么?”
李志章緊走進步,離得老遠便瞧見街道盡頭鬧哄哄一片。街道周遭的商戶忙活著落門板關門,行人烏泱泱跑散開來,嚷嚷著:“快跑啊,日本子派兵啦!”
提著手中的黑白木棍捅了捅帽檐,李志章納悶道:“嘛情況?這學生們最近也沒進日租界鬧事啊?”
手下幾個巡警竊竊私語,有人便說道:“這一準是出事兒了,巡官,咱們趕緊跑吧,晚了可就被日本子給弄死啦!”
有的卻說道:“這不還沒開槍呢嘛?現在要是跑了,回頭上頭責怪下來怎么說?”
“不跑?姥姥!等踏馬日本子開了槍,老子都去見閻王爺了!”
“就是,混口飯吃,搭上性命不至于啊。”
李志章拉下臉來,沖著手下嚷道:“都踏馬吵吵什么?閉嘴!”
李志章面上不顯,心里直打鼓。
日本兵最兇,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打從甲午年,大清敗給了日本子,待庚子年八國聯軍登錄大沽口,又是日本兵鬧騰的最歡實。聽說日本兵進了京城,那真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自己就帶著幾個巡警,腰間就一把馬牌擼子,怎么跟幾百號日本兵對峙?
可這要是走了,他這好不容易升起來的巡官便算是做到頭了。
權衡了好半晌,眼見日本兵止步于租界邊緣,李志章長長的松了口氣。停下就好,停下就說明事情還有緩和的余地。
這要是不管不顧的殺過來,李志章絕對頭一個扭頭就跑!
“真踏馬丟人,不過是幾百號日本兵,有踏馬什么可怕的?”李志章耍了一番威風,隨即點人頭道:“你們幾個,都跟著老子,去看看這些日本子到底要干嘛!”
有馬屁精精準送上馬屁:“你瞧瞧,還得是巡官,泰山崩……”
李志章轉頭罵道:“你踏馬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吵鬧一番,眾人跟在李志章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到了租界邊緣。
李志章整了整歪帶的帽子,清清嗓子喊道:“諸位,你們這是要干嘛啊?有話好說,誰是領頭的?那個……哇達西哇……呸,日本話咋說的來著?”
便在此時,前排的日軍左右分開,露出了香椎浩平的身形。香椎浩平移步到李志章身前,輕蔑地看了其一眼,問道:“你滴……什么職務?”
“我?我是津門警察廳巡官……”
香椎浩平擺擺手:“你滴,資格不夠。去叫楊景林或者曹睿過來。我只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如果皇軍沒有得到滿意答復,那后果就由貴方承擔。”
后果?什么后果?難不成日本子真要占了津門?
李志章不敢怠慢,吩咐幾名手下戰戰兢兢在這里跟日本人對峙,扭頭自己跑去找上司回報了。
為了節省時間,李志章也是拼了血本了,找了個最壯士的黃包車車夫,丟下一塊大洋,就一句話,二十分鐘趕到大經路,他李志章再給一塊大洋。
車夫為了兩塊大洋也是拼了命,玩兒了命的飛奔,平素起碼半個鐘頭的形成,愣是十幾分鐘便趕到了。
李志章急吼吼的下了車,車夫喘著氣喊道:“長官,錢呢?”
李志章回頭罵道:“要尼瑪德錢,要沒老子,你們這幫人通通都得被日本人禍害嘍!”
說罷,一溜煙地跑進了衙門里。
衙門的官吏還想為難一番,急了的李志章干脆掏了槍,朝著天空‘咣咣’兩槍,這下沒人敢攔著了。
一路沖進曹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