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滾到坡地,猞猁硬生生滾成了老大一個雪球。掙扎了好半晌,猞猁才從雪球里掙脫開來,瞅著費景庭哀怨道:“小神仙,可不興把我當球扔啊。”
“你皮糙肉厚,還怕從山上滾下來?”費景庭打量一番,坡地越過山區,周遭雖然都是林地,卻陡然開闊起來。朝西邊看過去,能清晰的看到長白山天池的身影。
猞猁扭頭瞅了一眼,說道:“那上面沒啥好玩意,就是個大池子。”
頓了頓,猞猁小意道:“小神仙,咱可說好了,到了麻達山,我轉頭就走,你可不能讓我帶你進山。”
“嗯?這是為何啊?”
猞猁訕笑道:“早先跟那人參精起了齷齪,我怕在碰到就被那人參精給吃了。”
費景庭問道:“那人參精修煉了多少年?”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反正我有了靈智,那人參精就在。”
費景庭點點頭,也沒當回事。這猞猁精本事低微,所以才會被人參精拿捏。以費景庭如今的修為,除了胡三太爺實在不敢招惹,關外再沒有野仙精怪是他的對手。
這時就聽猞猁又說道:“小神仙可別不當回事,就連五大仙家的胡三太爺、胡三太奶聯手攻山,兩次都鎩羽而歸,這人參精的本事可不小。”
“哦?人參精這么厲害?”
費景庭嚇了一跳,本以為胡三太爺就夠厲害了,沒成想麻達山還躲著個能讓胡三太爺、胡三太奶聯手都無法應對的人參精。
“厲不厲害咱也不知道,不過只要是在麻達山,就沒人奈何得了人參精。”
“聽你這話,這麻達山有古怪?”
猞猁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猜是,要不人參精為啥非得窩在麻達山不動彈?不過到底咋回事我也不知道,也不好說。”
所以,符蕓昭是被人參精給困住了嗎?
費景庭拍了拍胸口,小白蛇從領口探出腦袋,朝著費景庭吐著信子嘶嘶作響。
哎,根本不知道小白蛇在說些什么,早知道閑暇時教這貨認一些字也是好的。
一旁的猞猁眨眨眼:“常家的?”
“不是。”
問不出個所以然,費景庭又讓小白蛇縮了回去。看了看天色,費景庭起身道:“歇的差不多了,走吧?”
“不是,小神仙,我還沒喘過氣來呢,要不再歇會兒?”
“真麻煩,還是我拎著你走吧。”
“別……”
不理會猞猁的抗拒,一把揪住脖頸子,費景庭施展輕身功夫,一路朝著北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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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枚銀角子落在雪地里,張樂瑤撿起來皺了下眉頭:“東方?”
她扭頭看向東方,此時日頭當空,長白山主峰在陽光映射下覆著皚皚白雪,有如白頭老翁。
清早從池西村里出來,翻山越嶺,一個上午不過走了二十幾里山路。留在費景庭身上的靈符可幫著張樂瑤迅速判定費景庭所在的方位,但依舊要靠六爻測算。
早間測算還在東南,如今便成了東方,想來費景庭也是一路疾行,想著與自己匯合吧?
將銀角子收起,張樂瑤朝著東面的山林進發。行不過百十步,張樂瑤身形搖晃,用力抱住一棵樹站定在那里。
她皺著眉頭,臉色慘白,須臾間臉上便沁出豆大的汗珠。
咒術又發作了!
“張天師……你就這么想我死嗎?”
哀怨的嘆了一聲,張樂瑤徑直跌坐在了地上,閉上雙眼,強忍著渾身的劇痛打坐調息,試圖平復體內紊亂的真氣。
這咒術發作起來一次甚過一次,此前有符蕓昭的針蠱轉嫁,后來有費景庭幫著疏導真氣,如今處在深山老林里,方圓十里不見人影,哪里還有人能幫得到她?
既然沒人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