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費景庭降臨此間結(jié)識的第一位朋友,費景庭便琢磨著得空去勸說一番,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黃明睿走了邪路。
禍害了如此多的女子,于心何安,又哪里談什么修行?
眼見氣氛凝重起來,武遺珠從外間進來,突然問道:“景庭,怎么不見蕓昭那丫頭?”
“哦,她留在家中了,這次沒來。”
武遺珠便笑著說:“蕓昭這性子有些小孩子脾氣,景庭你多擔待一些。兩人鬧了矛盾,怎么能說走就走呢?”
敢情陳攖寧等人以為符蕓昭是負氣而走,自己此番追出去二十幾天才將其找了回來。費景庭也不過多辯解,麻達山里的隱秘便埋在麻達山里好了。
此時他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與陳攖寧等人所求的道路并不一致。
陳攖寧有些理想主義,總想著統(tǒng)合各派道門,創(chuàng)辦刊物,而后推廣修行法門。這也跟如今道門摔落,佛門昌盛有關。
可錯就錯在,陳攖寧將修行與道教看成了一件事,而事實上這完全是兩件事。在費景庭看來,宗教終歸是宗教,終歸與修行不同。
如此耗費心力去操勞一件注定沒什么好結(jié)果,還有礙于修行的事兒,實在是得不償失。
幸好當初察覺不對,費景庭用兩萬英鎊抽身而出,否則日后說不定會給自己招惹出來多少麻煩。
問及關外之行,費景庭只說了一些見聞,并沒有提麻達山的密辛。陳攖寧沒起疑,倒是一旁的黃邃之笑吟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四合院里用了一頓午飯,又聊了一些修行上的見解,費景庭便要起身告辭。
恰好此時又有訪客到來,黃邃之便自告奮勇,獨自送了費景庭一段。
身后的四合院車水馬龍,兩人定在巷子口,黃邃之問道:“景庭可是覺得攖寧走了岔路?”
費景庭想了想,說道:“舍本逐末。”
黃邃之樂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陳攖寧四十多歲才有如今的修為,既然此生登仙無望,若沒旁的寄托,只怕攖寧便要廢了。”
費景庭一琢磨也是。陳攖寧小時候就患上了肺結(jié)核,全靠踏入修行門檻,這才漸漸將肺結(jié)核壓制下來。修行這么些年,修為趕不上自己也就罷了,修得體內(nèi)真氣駁雜不堪,別說登仙,便是煉炁化神之境都邁不過。
想來陳攖寧的根骨不佳?
見費景庭若有所思,黃邃之又道:“還有那黃明睿,景庭還是不要再勸了。此人生性偏執(zhí),只怕景庭過去勸說,反倒會鬧得不愉快。”
“這……”
“黃明睿幾月前才踏入修行門檻,此時讓他放棄,又怎會甘心?”
易地而處,換做費景庭是黃明睿,只怕也會有些不甘心。能不能干出禍害女子的事情,費景庭自己也說不準。但想來自己能守住本心吧?
這卻是費景庭高看自己了,倘若一直停留在筑基階段,沒有明見心性,只怕費景庭比黃明睿好不了多少。他那陣子可是見了漂亮女子就上去招惹。
關熙怡與倪秋鳳這兩人便是那時招惹過來的。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絕了他人修行之路,只怕比殺人父母還要可恨。
老話說‘勸賭不勸嫖、勸嫖沒朋友’,道理費景庭老早就知道,此時被黃邃之點破,心中依舊有些悵然。
誰能想到苦求不得的黃明睿,一朝踏入修行門檻,為了繼續(xù)修行,竟然連什么底線都不要了?
嘆息一聲,費景庭拱手道:“多謝黃先生提醒,我知道了。”
頓了頓,費景庭納悶道:“黃先生心思通透,只怕攖寧兄所求與黃先是所求并不相同吧?”
黃邃之樂了:“我此生修行到頭了,余下時間不過尋一個根骨上佳、神魂不全的幼童以寄其身。此事全靠緣法。我與攖寧脾性相合,左右閑來無事,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