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早,草草吃過一口早飯,二人便收拾了東西重新起行。
猞猁睡了一晚,總算是精神了一些,可依舊懶洋洋的,不緊不慢走在前面帶路。
轉過一座山,眼前豁然開朗,但見一條黃龍在崇山峻嶺間蜿蜒。
費景庭禁不住嘆道:“長城。”
“是長城啊。”關熙怡也被古人改天換地的偉力所懾,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過了山頭,費景庭總覺著這地方瞧著有些眼熟。走了一陣,便讓關熙怡稍待,自行攀爬如飛,轉眼上了一座山頭。
站在山頭看下去,北面是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西面有一個挺大的胡泊,南面同樣有胡泊,東面則是挨著遵化的金星山。大好河山盡收眼底,費景庭不禁想起一首不知名的詩句:絕頂觀蒼穹,一覽古塞峰,猶聞牧羊曲,更喜畫天工,北國山河壯,漁陽多勝境,誰言眾山小,燕嶺臥蛟龍。
朝西面山下瞧去,似有一座廟宇,有僧尼在山腳行走,好似在開荒。
費景庭視力好,仔細觀望了一眼那廟宇的額匾,便心生荒謬之感。
楊穆庵……那此處豈不是九山頂?這地方他來過啊!
當然,他來的時候這里還是風景區,走馬觀花的游玩了兩天,景致沒怎么看,心思全放在新交往的女朋友身上了。
時空交錯,印象中的風景區與眼前的景致重合又截然不同,費景庭心生荒謬之感,出神半晌,這才開了陰陽眼四下觀望。遠處的老龍潭水源來自地下滲水,那瀑布的清泉倒也算甘甜。
咦?山陰之處似乎金煞之氣濃郁。
觀望一陣,費景庭便如同大鵬一般從山頂跳落下來。
關熙怡急忙湊過去問道:“怎么在上面那么久?”
“找到幾個好地方,就多看了兩眼。”費景庭笑著說:“走,我帶你去瞧瞧。”
從尼姑庵前走過,庵中的女尼還以為這倆人是上山進香的香客,有個年歲小的尼姑站在門口眼巴巴看著倆人一猞猁走遠,心中好不失望。
據史載,清順治十五年,順治皇帝福臨到昌瑞山、金星山一帶選陵址。上了金星山朝著西北眺望,便見十余里外有一山峰風光秀美,便親自帶人上山游歷。
眼見九頂攢簇,為龍脈所系,便親自賜名九山頂,封為清東陵太祖山,劃為禁地,派人看守,使得此山封禁了二百五十多年。
二人一猞猁緩緩而行,但見此地既有絕頂,也有幽谷,山、水、林、洞一應俱全,霧靄環繞山間,好似人間仙境。
哪怕只是只是早春時節,山間盡是土黃,少見翠綠,依舊看得關熙怡目眩神迷。
癡癡道:“真美啊……若是偶爾在此地住上十幾日也不錯。”
跨入修行門檻,對道藏領會日深,關熙怡也有了些出塵之意。
費景庭便道:“喜歡,那便在此處蓋一別院,想來便來,膩了就回津門,左右距離也不遠。”
“胡說,這都快三百里了,哪里不遠了?”
“呵,咱們不是有車嗎?回頭我教會你怎么騎車,熟悉了,三百里不過半日光景就到了。”
“再說吧。”關熙怡有些心動,可話沒說死。
前行不過一刻,費景庭便停了下來,略略感知便有些驚喜。此處背陰,山石裸露處金煞之氣濃郁至極,實在是收斂金煞的好地方。
復又前行,相隔不過百多丈,一處小峽谷里,陰煞之氣匯聚。到了此地,別說是費景庭,便是關熙怡都感知到了。
“好濃郁的陰煞氣機。”
又前行不過一里,仰頭朝北看去,便見山間橫生一處石坪,石坪之后有廣闊洞穴。或許是殘雪消融,陽光照射下導致水汽蒸騰,若有若無的云霧環繞其間,望之好似神仙洞府。
費景庭背著關熙怡,提著化作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