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便有咒印,不如用那天師印嘗試一番?”
“嗯?”費景庭放下書籍,看著張樂瑤道:“胡說八道,再怎么樣也不能讓你受苦啊。”
張樂瑤卻道:“不過受苦一時,若是能助景庭找到法子,那便沒白受苦。”
費景庭一琢磨也是,自己在一旁看顧,有什么不對立馬就能出手救助。只是天師印能借到,這咒法可沒有啊。
張樂瑤好似看出了費景庭的想法,說道:“那咒法一準便在天師印里,非張家血脈不能用。不如借來天師印,我施咒,景庭在一旁觀望。”
“也好。”費景庭伸手將張樂瑤鬢角的頭發收攏:“就是有些不落忍。”
“我請愿的。”張樂瑤堅定道:“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景庭還是不要婆婆媽媽了。”
計議停當,夫婦二人便去找了安通海,求借天師印。人的名、樹的影,費景庭言而有信,再說此前天師印就是費景庭給的,安通海沒遲疑,當即就將天師印交在了張樂瑤手中。
張樂瑤握住天師印,以真氣捻成絲探入其中,過了半晌,睜開眼道:“果然,內中有咒法。”
費景庭松了口氣。
就聽張樂瑤又說道:“可惜,我不能對著自己施咒,須得尋另一人方可。”
另一人?幾乎沒琢磨,費景庭便將目標鎖定了。
“三叔啊,回頭請三叔過來。”
二人盤算著翌日將三叔張元奇請過來,一起參詳咒法根本。奈何事情有變,這一夜天還沒亮,便有仆役奔赴大上清宮,通告當代天師張元朝羽化,終年六十三歲。
或許張樂瑤原本還有些悲切,可見了張元朝一面之后,過往念想的恩義盡數斷絕。于是她只是點點頭,愁眉不展,更多的是在擔憂母親張氏。
二人連夜趕到天師府,見了張元朝一面,又寬慰了張氏一陣。張樂瑤一直勸說母親離開天師府,奈何張氏生于斯、長于斯,割舍不下此間,便只能作罷。
天師羽化,治喪自有科儀。這卻不用費景庭夫婦操心了。那些張家人在張道恩慫恿下,想著還要過來找麻煩。
不想,張樂瑤只露了一面,便不再來天師府。倒是讓張道恩既松了口氣,又討了個沒趣。
他所在意的、重視的,在張樂瑤眼里不值一提。
天師故去不能說死,得說羽化。齋醮儀式能省則省,人家天師都羽化飛升了,那還齋醮什么?張元朝死去,不過一口棺材埋在龍虎山后山。真正重要的是天師繼任科儀。
這幾日天師府忙成一團,連帶正一觀與大上清觀都忙碌起來。張道恩的天師之位沒人跟他爭,好歹天師也是正一如今名義上的頭面人物,這繼任儀式不能出差錯。
費景庭與張樂瑤躲在大上清宮里,將忙里偷閑的張元奇找來,便要嘗試天師府的咒術。
張元奇生性豁達,想都沒想便應承下來。
這一日忙碌過后,晚間張元奇便找了過來。
眾人打過招呼,張元奇便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試試吧。”
張樂瑤擔憂道:“三叔,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張元奇笑道:“你當初咒印發作,還是三叔我給你壓下去的。且寬心,應對家傳咒術,我比你有心得。”
費景庭說道:“三叔放心,我只是找出內中緣由,不會一直催發咒術。”
張元奇擺擺手:“快來快來,忙碌好多時日,我還想著盡快回西山萬壽宮呢。”
張樂瑤手持天師印,咬了咬嘴唇說道:“那三叔你經受不住一定要告知。”
“啰嗦。”
安通海、孫通玄在一旁觀望,費景庭雙眼開闔間開啟了陰陽眼,周遭世界又變成了膠片老電影,斑駁的全是虛無界連通此界的裂縫。
張樂瑤橫下心來,手持天師印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