嶧山城
昏暗的牢房內(nèi),一個隱隱約約的啜泣聲,不停的回蕩。一個個行尸走肉般的軀體,或躺,或臥,或站,充斥其中,透著沉沉的暮氣。
“姐姐,我不想死!嗚嗚!”
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抱著一名同樣衣衫襤褸的妙齡女子,大聲的哭泣道。
聲音有些沙啞,顯然已經(jīng)哭了不止一會。
“別怕!別怕!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
妙齡女子把孩童摟在懷中,憐惜的不停安撫他,可是少年的哭聲卻久久不愿停止。
邊上一個頭發(fā)花白,身材魁梧的老者,聽的實在有些不耐煩,大聲呵斥起來。
“廢物東西,男子漢大丈夫死就死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我們陳家怎么會有你這種廢物!”
“爺爺,你就少說兩句吧!奕弟才六歲而已,那能和大人相比!”
妙齡女子無奈的嘆息道。
“六歲,六歲還小嗎?老夫六歲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提刀殺人了!已經(jīng)可以……”
“爺爺!!”
“哼!”
老者還說什么,見到妙齡女子馬上要生氣,只能哼哼兩聲,閉上嘴,轉(zhuǎn)過頭去。
此時少年在女子的安撫下,也終于漸漸止住了哭聲,或許是太餓了,也可能是太累了,趴在少女的懷中,沉沉睡去。
“好長時間沒聽到荀弟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一個靠在牢房角落里的纖瘦身影,望著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語道。
“沒有消息好!沒有消息就證明荀兒沒被抓到,咱們陳家不會斷了血脈!”
老者蓬頭垢面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他原本對陳荀這孫子并不看好,因為陳荀各方面資質(zhì)都十分平庸,外逃的時候也沒派多少力量護(hù)衛(wèi),僅僅是拿來做炮灰,吸引注意力而已。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家族精心安排的種子一個個被抓,而陳荀這個炮灰,卻如同人間蒸發(fā),讓追兵直接抓瞎。
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很大幾率陳荀已經(jīng)逃出大夏國。
只要逃出大夏國,那群鷹犬再想抓人,那就難上加難了。
如果剛好逃到敵對國家,說不定還能得到對方的支持,就算無法回復(fù)陳家的鼎盛,起碼也能更好的延續(xù)。
“爺爺,你別高興的太早!沒消息,也有可能是因為,陳荀已經(jīng)死了!這世道,想找個尸體可不容易!”
對面牢房,一個麻臉青年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個烏鴉嘴!在敢亂說,我現(xiàn)在就打死你!”
老者氣急敗壞的站起身來,左右看看,想找個東西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孝子孫,可是找了一圈,除了一地臭哄哄的茅草,什么也沒有,最后只能偃旗息鼓。
“哼!”
那青年也知道老者現(xiàn)在拿他沒辦法,不屑的冷哼一聲,繼續(xù)倚在柵欄上發(fā)呆。
他到不是對那位陳荀有什么意見,純粹是毒舌慣了,什么事都想抬上兩杠子,為此在家族被少被老者教訓(xùn)。
不過他說的倒也不是完全無理,至少落在所有陳家人心里,都覺得這種可能更大。
“唉!若是能在臨死前,聽到他平安無事的消息,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女子摟緊懷里的少年,心中忍不住幽幽一嘆。
就在這時,牢房的大門,被人哐當(dāng)一聲,用力推開,幾個鷹視狼顧,身穿錦衣的漢子,急步走了進(jìn)來。
“把牢房打開!”
其中一個臉色陰沉如水,微微有些駝背,明顯是領(lǐng)頭的中年,在關(guān)押女子的牢房前停了下來。
他一雙惡毒的鷹眼,在幾人身上來回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個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