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大為驚駭,容茶放下帳子猛地往榻里退去,肩膀卻不小心撞到了床柱,發出了一聲悶響。
春花聽到動靜,趕緊端著燭臺快步走進來。
“側妃、側妃,您沒事兒吧?”說話間,春花將兩側床帳掛好,見容茶抱膝縮在榻里,面色微白,一只手還捂著肩膀,也不知眼中的淚花是嚇的還是疼的。
這會兒容茶正害怕呢,見春花來了,趕緊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她上來與自己同榻而眠。
見狀,春花脫鞋上榻。
從榻里拿過被子的時候,春花的動作明顯一頓,膚色微暗的手在被子上摸了摸,她驚疑不定的看向容茶,“側妃、側妃,您……您怎么還……”
嗯?
容茶歪頭,不懂她要說什么。
“您怎么還尿炕了呀?!”春花抱著被藥汁浸濕的被子,神色又是擔憂又是驚訝。
“……”
雖然她膽小,但還不至于真的嚇尿了。
那錦被之所以濕,是因為這兩日她都趁春花不注意把藥倒在了上面,但這事顯然不能聲張。
“您是不是病重了呀?下身沒了知覺,開始窩吃窩拉了?”說著,春花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轉身就要往外跑去,“奴婢這就去求王爺,求他去宮中請太醫來。”
容茶口不能言,只得急急伸手抓住她的衣裙,卻險些被這怪力的丫頭帶的跌下榻去。
不知是容茶阻攔的眼神太過明顯還是主仆倆難得有了些默契,春花將放在小幾上的熱茶遞給她,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奴婢不去找王爺了,側妃您別急。”
低嘆著搖了搖頭,春花面露懊惱,“此事是奴婢思慮不周了,您尿炕這事兒怎么著也不能讓王爺知道啊。”
“噗……”剛喝進口的茶水都噴了出來,嗆的容茶直咳嗽,“咳咳……咳咳咳……”
“側妃、側妃,這是怎么了?怎么下面沒知覺,上面也有問題了呢?”
“……”
求求哪位過路的神仙,給她個痛快吧。
顫顫巍巍的伸手捂住春花的嘴,容茶抿唇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再說話了。
彼時春花面對床榻,容茶面朝外間,不經意間抬頭的時候,意外看到紗簾另一側站著一人。一身黑衣融于黑暗當中,襯得他那張臉頰蒼白到近乎透明。
轟隆——
春雷乍起,窗外閃電忽至,恰好映亮了那人慘白的面色。
美眸驀然瞪大,容茶一臉驚恐的伸手指向他,卻偏偏一絲聲音也發不出。
“側妃、側妃,您怎么了?”感覺她握住自己的力氣變大了幾分,春花察覺到不對勁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回眸看去,可是珠簾另一側哪里還有人在。
場面太過刺激,容茶又被嚇暈了過去。
“誒!側妃!側妃?!”
陷入昏迷前,容茶聽著春花“聲嘶力竭”的呼喚聲,心里又是驚恐又是慶幸。
恐的是,陸淵白果然派了暗衛盯著她,說不準幾時就想悄悄弄死她了;喜的是,春花這丫頭倒是忠心的很,雖有些憨憨的,但至少是個一心護主的人。
有個可信的人,她也覺得有底氣些,不至于那么膽虛……
*
翌日,容茶起身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麻,酥酥的似有電流流過,鼻息間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清眸未睜,柳眉先微微蹙起。
緩緩睜開眼睛,她在枕上轉過頭,看見了趴在榻邊的春花,自己的手被那小丫頭握在手里,壓在了她肉呼呼的臉蛋下面。
容茶微怔,晨起尚有些迷蒙的雙眼浮現一抹暖色。
手才微微一動,原本還在沉睡的春花就醒了過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