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璃在去找郎中的路上碰到了青禾。
小姑娘回去之后被她娘親數落了一頓,說她應當把那棉衣親自交到他手上,是以她又來了。
她遠遠的就瞧見了郁璃,眸光亮起,“老啞巴!那棉衣……”
話未說完,她的聲音卻忽然消失。
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從自己身邊跑了過去,青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方才那人……
是老啞巴?!
衣服倒是那身衣服,可那張臉是怎么回事?
不等青禾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見郁璃去而復返,朝她指了指郎中家所在的方向,又像方才那樣用一只手搭在了另一只手的腕脈上。
好在青禾那丫頭聰明,一下就猜了出來,“你要去找郎中?”
郁璃點頭,又用手指了指她。
青禾繼續猜,“你讓我幫你去找郎中?”
繼續點頭。
“那個……”
青禾還欲再言,卻被郁璃心急的推著走,示意她趕快去。
他自己腳步不聽的往回趕,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
想起容茶之前和他說那一家三口來歷不明,他的腳步便不覺快了幾分,素來亮晶晶的眸子隱隱轉暗。
回到自家門口,郁璃發現院門敞著,蕭輒家的馬車不見了,只有雜亂的車轍印。
心猛地懸起,他幾步跑進房中,可早已人去屋空,甚至連容茶也一起不見了。
血液在剎那間凝固,那是郁璃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寒冷。
打從心底升起的一股寒氣,仿佛全身都跟著結了冰。
眸色驟然一暗,郁璃轉身往外跑。
因為才下過大雪,雪地上的印跡不是很多,一個是他剛剛去找郎中的腳印,另一個就是馬車的車轍印,分別通向不同的方向,因此郁璃果斷朝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那一抹黑色如影子般快速的移動……
容茶半躺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身上冷的發疼,顛的她頭昏腦漲,惡心的想吐。
“郁、郁璃……”她喃喃道,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
蕭夫人聽到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同蕭嫵道,“看不出來,這娘子還挺癡情,夢里還念叨著她漢子呢。”
“呵!”
蕭嫵提唇,笑容了充滿了諷刺,不復之前的天真嬌俏。
蕭夫人見容茶燒的犯糊涂,滿臉發燙,她皺了皺眉,掀開簾子的一角對蕭輒道,“再跑兩個村子就趕緊給她找郎中吧,萬一把腦子燒壞了就賣不上價了。”
“嗯。”
話落,蕭輒揚起馬鞭狠狠的抽在了馬身上。
他們得快點趕路,晚了被她男人追上來就糟了。
蕭夫人放下簾子,又給容茶掖了掖被子,看著她鼻尖上的那顆痣忍不住嘆道,“老婆子我也算閱人無數,可還沒見過這么標志的人,這次要是成了,咱們就歇個一兩年再動手,也免得被官府揪出來。”
“她能比我美?”蕭嫵不屑。
“哎呦,我的乖女兒呦,誰能和你比啊!”心知這丫崽子是個心氣兒高的,蕭夫人便順著她說。
“吁——”
忽然,蕭輒的聲音隔著車簾響起,飛馳中的馬車猛地停下。
蕭夫人手里的瓜子都揚了出去,勉強扶著車框才沒有被甩出去,“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