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更可氣的是,宣兮依舊無法生活自理。李天才和房學,授命于姒啟的吩咐,特來傳授教導左仲,今后要如何照顧宣兮的衣食起居。
左仲和房學坐在洗衣盆前,一人洗著姒啟的衣衫,一人洗著宣兮的衣衫。左仲喪著一張臉,搓著盆里的衣服。他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點點的,淪落成了宣兮的隨從了?說好的威名遠揚,壯志凌云呢?如今,全在水中的泡泡里了!
宣兮和左仲,如今每每看見姒啟,便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這一日,再也無法忍受的宣兮,站在姒啟面前,一把抽走留他手中的《清靜經》,看他作何反應?
姒啟從容不迫地起身后,對著宣兮微微點頭,示意問好。他目光如炬,整個人不威不怒,定若止水般地盯著宣兮的眼眸,一言不發。
宣兮從未見過這樣氣質的孩童,盯著姒啟奉天威儀般的面容,不免看得有些愣住了。
“可有不懂之處?”姒啟慢條斯理道。
宣兮冷哼一聲,嘲笑著反問道:“你懂嗎?”
姒啟垂眸瞥了一眼,周圍打坐入定的一眾道徒。湊近宣兮耳邊,悄聲道:“隨我來。”說完,他就先一步朝經堂外走去。
宣兮有些為難道,不知該不該跟去?本想問問左仲的,可扭頭一瞧。
左仲站在李天才和房學中間,二人各出一手,拖著左仲的腦袋。他則靠在中間,呼呼呼睡得香甜。
宣兮索性一跺腳,跟了出去。此刻姒啟已經站在一處小亭內,等著他了。宣兮快步跑過去,猶豫須臾,問道:“你且說說,你都懂了什么?”他有些不服氣的,舉起剛才搶來的經書。
“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千磨萬擊,傲雪凌霜。十年磨劍,不同凡響。”姒啟淺笑道。
宣兮將信將疑地翻著《清心經》,氣道:“我就不信,這里面的字,你都認得?這些話,寫在哪兒了?我怎么沒看到?”
姒啟微微一笑道:“何字不識?指與我看。”
宣兮指著一個很是復雜的“闕”字,給姒啟看。他自然是不認識,本想挫其銳氣,可……
“闕。”姒啟瞥了一眼后,速極答道。“宮闕,城闕之意,用在此處,泛指過失,疏失。”
宣兮想起那日在青石街,石榴樹下遇見的小女孩,隨即話里有話道:“敢問世子大人,您知道五個銅錢,能買什么嗎?”
姒啟閉目深深凝吸,須臾之后,才望著天空,愁云滿面道:“如今一頭牛,二十貫錢;一個壯年的男奴,可換一匹馬,加一束絲;剛出生的男嬰,可換五張羊皮。女嬰,五個銅錢。”
宣兮心中一振,霎時看姒啟此人,順眼多了,感覺高山流水覓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