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琢靠在憑幾上,隔著屏風說道:“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念琴戰戰兢兢地走到屏風旁,一聲不吭。
“阿郎在外頭養了人,你可知道?”
念琴支支吾吾道:“我向來只在書房伺候些筆墨,并不知道郎君外頭的事情呢?!?
林如琢冷笑道:“你眼里是只有男主人,沒有女主人了?你該知道,我叫你來,便是已聽了風聲,你不會以為你不說,就能瞞過我了吧?”
念琴聽著這話,知道再也不能打馬虎眼了,這位夫人武功可不低,發起火來連郎君都不一定能制住,他如何敢撩虎須呢?但他也不敢一個人全抗了,便喊道:“夫人,你聽我說,我真不知道詳細的,從來跟著郎君出去的人都是書旗,您請他來問問,方才能知詳情呢。”
林如琢一字一句道:“給、我、掌、嘴?!?
念琴便真的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十幾下,方才退到一邊。
不多時,書旗過來了,他尚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今天院里大娘子百日宴,他得了不少賞錢,正在下人房與奴仆們一起打牌取樂呢,忽然就被叫了過來,心里好似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知道找你來什么事嗎?你老實給我交代清楚?!绷秩缱粮糁溜L仍然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書旗瞧了瞧兩邊的侍女和念琴發紅的臉,心里一慌,知道壞事了,但仍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呢,還請夫人明示?!?
林如琢一腔火直接冒了出來,抓起食案上的一只杯子就扔了出去,直接打穿了屏風扔到了書旗的左額上,登時起了老大一個包。這還是她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書旗早就頭破血流甚至不省人事了。
林如琢不悅道:“你阿郎在外面干的好事兒我都已知曉了,我也知道這種事與你們做奴仆的不相干,但你要是不如實回稟我,那就是你的事了,自己掂量一下腦袋有多硬。”
書旗腦袋被打得嗡嗡作響,知道這位是動了真火了,當下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道來:“只求夫人寬恕,前幾個月,郎君在外頭遇到一位賣身葬父的女人,叫何凝香的,郎君見她可憐,就給了銀子,也沒叫她為奴為婢,只讓她好好葬了父親,過自己的安生日子?!?
“好的很呢,竟是一朵純潔又有孝心的白蓮花,后來呢?”
書旗接著道:“后來郎君給何凝香尋了個房子,偶爾去看看她,后來不知怎么的,就好上了。那女人其實長得也一般,比之夫人你是連一根手指頭都不如的,我也不明白郎君為何豬油蒙了心,竟迷上了她。不過,郎君肯定很快能醒悟過來的,只是一時貪鮮?!?
林如琢嗤笑一聲:“憑她也配與我比?”
書旗馬上就打了自己一嘴巴:“我說錯話了,該打?!?
“那房子在哪呢?”
“在城東常樂坊里第三家。”
林如琢擺了擺手,侍女紅兒便出來道:“你走吧,快回去告訴郎君去,可好?”
書旗忙道:“不敢,不敢。”
紅兒對著念琴也說道:“都走吧,別站這了。”
兩人聽了這話如蒙大赦,答應著退了出去,走到院門外的時候念琴還不小心跌了一跤。
……
……
第二日,林如琢使了人去常樂坊,將何凝香接進了府里。
她盛裝打扮了去見公婆,過了明路,然后又使人將何凝香帶到了偏廳,這才提自己的要求:“嫡長子未出世之前,我不能接受房里有別的孩子,表舅,表舅母,你們說我該怎么辦?”
她原應該喚他們阿翁、阿家,此時卻喚起了未嫁之時的稱呼,兩位長輩又如何會不懂呢。
但他們也只能和稀泥:“這全是永澤這小子的錯,你只管罰他,隨便怎么樣,我們都不會有一句話?!?
林如琢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