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謀臣的逢紀此時也沒有開口。
他的低垂著目光,看向面前的案幾。
仿佛那案幾上的紋路有著什么絕對不能錯過的天機一般,吸引著他的目光。
議政廳內一時間陷入到了一陣尷尬的沉默之中。
等到秦羽的聲音落下之后。
那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持續了幾個呼吸。
最終還是婁圭站了出來打破了這片沉默。
他朝著秦羽抱拳一禮,說道:“先生,我又一策,可供先生所用。”
秦羽看向婁圭。
詭異的是。
此時議政廳內的其他人卻都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場景一般。
他們甚至都沒有朝著婁圭的方向看過去哪怕一眼。
“何策?”秦羽問道。
婁圭沒有絲毫猶豫,他張嘴,用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吐出了一個冰冷無情的字眼:“殺!”
秦羽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率兵與那朱儁一道,將宛城中的那些黃巾軍殺光嗎?”
婁圭沒有半點猶豫的應道:“正是如此。”
秦羽沒有直接應下來。
他也沒有看向其他人,再問這些人的意見。
因為就算是秦羽自己,他都很清楚。
婁圭現如今所說的正是他應該去做的。
只是……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想去做。
議政廳內又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低著腦袋的逢紀嘴角勾起一抹略顯得有些苦澀無奈的弧度。
遂即也開口說道:“先生,現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
“子伯所說的,就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況且那些黃巾亂黨既然選擇起事,自然是一早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起事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玩笑,誰都知道那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可他們還是做了。”
“既然如此,先生就沒有再給他們憐憫的必要了。”
“此等逆亂天下之亂黨,人人得而誅之,先生還請下令吧。”
秦羽看著逢紀,他嘆了口氣,道:“元圖竟然也能站出來勸我,看來這件事是真的已經沒有半點轉圜的余地了吧?”
“若是還有一絲希望,元圖你都不至于會說出這種話來。”
逢紀的臉上略微顯得有些尷尬。
他朝著秦羽一拜,道:“先生慧眼如炬。”
正如秦羽所說。
逢紀本身就是一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
他現在肯定是知道秦羽的心里是什么樣的想法。
如果還有可能的話。
他斷然不可能選擇強行違逆秦羽的想法。
而是會沿著秦羽的想法,嘗試著將那條路走完。
只不過,現如今的這事情顯而易見。
如果按照秦羽的想法,想要讓那些起義的窮苦流民活下來。
那對秦羽自己來說,可就絕對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逢紀都已經站了出來。
一直還都有些猶豫的張昭也嘆了口氣道:“先生,其實這些話我本來是不想說的。”
“我明白先生對那些走投無路的流民們的憐憫。”
“但現如今的情勢已經逼迫的我們不得不走這一步。”
“正像是元圖說的那樣,那些流民們肯定是已經想過自己的下場了。”
“縱然先生無法解救他們,那也不過是理當如此的本分。”
“人各有命,既然選擇成為亂黨,自然就要承擔這份代價。”
此時議政廳內的謀士就只有荀彧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