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某日晚,晚上還不到十點,濱江市濱江路的酒吧一條街已經(jīng)熱鬧起來。
沸點酒吧作為整條街最燥最火的酒吧,連后臺的化妝間都吵的人腦瓜子疼。
田馨不是第一次來沸點酒吧演出,卻是頭一回趕上小長假,真正見識到沸點的人氣,也算長了見識。
她是一名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二人轉(zhuǎn)演員,十五歲初中畢業(yè)就跟著父母輾轉(zhuǎn)云河和濱江市之間演出。
一晃六年過去,同村跟她差不多年紀的人要么還在讀書要么也已經(jīng)有了奮斗的方向,似乎只有她,還在迷茫的混日子。
她長得好看,嗓子也好,會二胡、葫蘆絲還會吹嗩吶,傳統(tǒng)小段和流行歌曲唱的都好,各大商鋪開業(yè)、周年慶典以及娛樂場所的跑場演出不算少,零七八碎的加到一起一個月少說也能賺個一萬兩萬。
最多的一個月,她賺了八萬多塊。
在濱江這個連三線都夠不上的小城市,月入過萬完全可以過上優(yōu)渥的生活,然而田馨不僅沒有攢下一分錢,身上還背著二十多萬的債務(wù)!
錢自然不是她借的,是她那好賭的父親田常遠借的。
田常遠就是個混蛋!
他在外賭博借債,要債的找上門,他竟狠心的把自己親閨女推出去抵債。
田馨只有兩條路可選,不替父還債就要被那些人帶走。無奈之下,她只能硬著頭皮承諾替田常遠承擔債務(wù)。
那時,她才十六歲,還什么都不懂。
如果當年她不聽爸媽忽悠學(xué)什么二人轉(zhuǎn)而是去讀高中考大學(xué),她的人生是不是就會明亮許多?
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賣,一步錯步步錯,她已經(jīng)陷入這攤爛泥里,再不可能掙扎出去。
“嗨,愣什么神啊你!”曹德龍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叼著煙吊兒郎當?shù)淖剿赃叺奈恢蒙希贿叞抢题频念^發(fā)一邊含糊道:“你今天穿這身不好看,頭前兒我給你買的那身多帶勁兒。我剛才去前邊轉(zhuǎn)悠一圈,有不少出手大方的老板呢,你好好整,小費就能收不少。”
曹德龍是她去年才湊到一起的搭子,長的不行唱的也不行,就是會耍賤會逗樂,觀眾都愛看他這一出。
跟著這樣的搭檔,田馨的風格自然也越來越俗。一開始她不大能接受,可看著越賺越多的錢,她還是妥協(xié)了。
曹德龍卻覺得她妥協(xié)的還不夠,在臺上放不開,他說葷段子她總不愛接茬,衣服也裹的太嚴實哪哪兒都不露白瞎她這么好看的一張臉。
就前幾天,他也不知道抽什么風給她買了一個大紅色的肚兜,說是穿著這個演出保準火爆,說不定他們的出場費還能再往上漲一漲呢。
田馨還有底線,死活不肯穿,轉(zhuǎn)頭就把紅肚兜扔垃圾桶里了。
“廢話真多!”田馨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又看看表,催促道:“是十點半開始吧?到點兒了,快上吧。”
曹德龍先上,嘚嘚瑟瑟耍會兒賤場子打開再叫她上,倆人一塊兒唱個傳統(tǒng)小段,她再唱兩首歌錢就賺到手了。
田馨沒想到曹德龍把場子開的太熱,且在她上場之前說了些不著四六的話,等她轉(zhuǎn)著手絹上場的時候,下邊的人都在起哄,直接讓她上絕活。
田馨有些懵,好在她經(jīng)驗豐富很快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想先唱個歌把這一茬折過去。
觀眾不買賬,嚷嚷的更大聲,甚至還有人渾水摸魚喊什么“脫一個”。
這些人越來越過分,曹德龍不幫她解圍,她站在臺上十分尷尬。
下頭有個有些地位的人說只要她喝光五瓶啤酒,那他們就不為難她,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演完這一場。
田馨酒量還不錯,跟以前的搭檔一起演出的時候也被人灌過酒,她喝了三瓶搭檔喝七瓶才糊弄過去。
若是沒人幫忙,她一個人喝下去五瓶倒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