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朝廷一品大員,在賑災(zāi)之中離奇消失,這件事非同小可,誰也擔(dān)當(dāng)不起。
如今又加上賑災(zāi)兵士被毒殺大半,便是剿滅一個小規(guī)模的動亂,也未必能損失這么多人,偏偏在四方城無來由的損傷這么多,這個罪過,已經(jīng)不是滕志高一個人的事情。
顏冕作為新上任的知府,也難辭其咎。
“來之前就知道四方城藏龍臥虎,非是善地,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險惡,這才來這幾天,就失去了一個尚書,上千官兵!”
顏冕負(fù)手站在院內(nèi),面色陰沉,心事重重:“若是這么下去,怕是我自己也會在某一天成為消失名單中的一員……”
他來四方城接任知府,非是真的要成為地方官這么簡單,實則身懷別的要務(wù),本以為順風(fēng)順?biāo)脑谒姆匠前差D下來,不成想剛到四方城,便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尚書大人說要去見一下一個老朋友,又讓滕志高在暗中掩埋神符,布置陣法,可見他這老朋友并非是什么朋友,而是仇家。老大人至今未曾返回,可見定然是發(fā)生了意料之外的大問題,不是受傷遁逃,就是身死道消。”
顏冕轉(zhuǎn)身看向院內(nèi)同樣面色難看的滕志高:“滕兄,你覺得下一步咱們?nèi)绾巫觯坷洗笕耸й櫍俦蹞p,這些罪過我們可扛不起吶!”
滕志高此時氣色已然好了不少,他蹲在院內(nèi)臺階之上,目光發(fā)直,一臉茫然之色。
他聞言嘆了口氣:“顏兄,這些事情是瞞不住的。龐大人失蹤,這件事你扛不住,就想辦法,軍營投毒的事情,我不賴你,我自己扛,返京之后,我會如實稟報,任憑處置。”
顏冕心中終究有幾分不甘:“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度過這么一場劫數(shù)么?”
滕志高道:“我現(xiàn)在腦中千頭萬緒,縱然有破局之法,此時也難以想到。你若真想掙扎一下,倒不如去找張橫商量一下。此人是四方城的坐地戶,本領(lǐng)又高,面子又大,看似粗魯,實則狡詐萬分,說不定他真的會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來。”
顏冕將信將疑:“我一直聽聞張橫為人蠻橫,做事荒唐,是一個粗鄙之人,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偽裝的?”
滕志高嘿嘿笑道:“粗鄙?此人出身武勛世家,文武雙全,兵書戰(zhàn)策,無一不通,昔日考取武舉,文試他是第一名。武科場上展露武功時,更是震懾群雄。
這種人你說他粗鄙?你是不是看他滿面虬髯,相貌粗魯,就覺得他是一個無腦莽夫?嘿嘿,你要是見過五年前他沒有胡須時的樣子,你就不會這么想了!”
顏冕微微沉吟,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淺薄了。”
他在院內(nèi)負(fù)手走了幾圈之后,終究是心神不寧,猶豫幾次后,喊來管家顏庭:“準(zhǔn)備一份禮品,取我帖子,咱們?nèi)垯M張教頭家里走一趟。”
顏庭不解道:“大人,這張橫不過是地方民團一教頭,即便是有點本事,也不值得大人您親自前去拜訪,若是真有事情,直接把他叫到府上吩咐便是。”
顏冕搖頭道:“休要多言,備轎!”
顏庭不敢多言,喊來轎夫,八抬大轎,將顏冕抬了,向南城走去。
到了張府門前,把帖子遞了,早驚動了張橫,率眾出門迎接:“老大人屈尊降貴,蒞臨鄙舍,元伯誠惶誠恐,特來相迎。”
顏冕雙手扶住張橫雙臂,笑道:“張教頭不必多禮,本官來四方城后,一直無暇拜見,今日方才抽出空來,失禮之處,多多見諒。”
張橫見他說話如此客氣,微感愕然,哈哈笑道:“本該是我前去拜見老大人才是,只是我最近事情太多,身份又極低微,一介白身,不敢有辱尊目,是以未曾冒昧拜見。來來來,老大人,咱們進去說話!”
將顏冕引進屋內(nèi)客廳,張橫擺了擺手,將仆人丫鬟趕出,為顏冕倒了一碗茶:“老大人今日前來,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