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如臨死之前雙眼圓睜,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死在一個女童之手。
他才三十二歲年紀,如今已經是紅石城的知縣,只要熬過這波尸潮,在自家老師照拂之下,他就有可能進一步升遷,去別的州府履職,日后青云直上,大展宏圖,不在話下。
現在卻被一個小女孩給刺死了!
“我還有宏圖大業未展……”
他雙目失神,嘴里喃喃道:“我不能死……”
噗!
沈南溪抿著嘴巴,手掌用力,手中牛耳尖刀拔出來,又再次插進去。
“我不能死!”
孟慶如身子不住抖動,嘴角流涎:“我不想死啊……”
噗!
沈南溪又是一刀刺下。
如此接連七八刀下去,孟慶如雙目凸出,癱倒在地,死不瞑目。
直到孟慶如氣息全無,沈南溪方才將尖刀拔出,走到張橫面前,跪地哭道:“南溪多謝大人助我報仇,以后為奴為婢,全聽大人吩咐!”
張橫撫掌贊道:“好孩子!年紀輕輕就能提刀為父母報仇,這份心性志氣,已然不俗!”
他不接沈南溪呈上來的尖刀,而是掃視四周,問道:“害死你雙親的不是還有一個謝員外么?他是否在這里?不如一并殺了!”
沈南溪搖頭道:“這里沒有謝員外?!?
張橫道:“早晚能找得到,到時候再殺不遲?!?
沈南溪使勁點頭:“嗯!”
他兩人這番對話,使得院內跪地的官員人人自危,臉色更變。
他們本來以為會被阮紅娘處置,結果阮紅娘還未出手,張橫便攜帶一個小女孩前來殺人,第一個殺死的就是知縣孟慶如。
張橫命沈南溪出手殺孟慶如時,阮紅娘一直在看著他們,并不阻止。
現在見孟慶如身死,她方才出聲呵斥道:“張橫!這里是知縣衙門,你擅殺朝廷命官,其罪不小!”
張橫哂然道:“朝廷命官?就這狗官也配稱為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就這種德性么?”
阮紅娘道:“生殺獎懲,朝廷自有法度,他即便是犯下錯誤,也得由朝廷來處置,你們擅自殺官,形同造反,此等行徑與盜匪歹徒有什么區別?”
張橫嘿嘿笑道:“這句話你跟受害的百姓去說!”
旁邊沈南溪也道:“大姐姐,你說我為父母報仇,到底應不應該?若是沒有張大人出手相助,誰又能為我出頭雪恨?”
阮紅娘蹲下身子,看著手持尖刀迸濺了不少鮮血的沈南溪,柔聲道:“小妹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紅石城知縣孟慶如雖然該殺,但也得朝廷中人來處決,你們乃是白身,殺官是犯法的……”
便在此時,縣衙外面一陣喧囂聲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響起:“這里便是縣衙,孟慶如那狗日的定然在這里,咱們進去,殺他娘的罷!”
阮紅娘扭頭看去,只見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女,手持木棍瓦塊磚頭,神情瘋狂的向院內沖來。
“狗官在這里!殺官報仇!”
他們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官員之后,先是一驚,隨后大喜,叫嚷起來:“這些狗日的全都被綁起來啦!”
“正好殺了烹吃!”
“咬死他!”
這些災民如狂如顛,沖入院內之后,全都向跪地的官員沖了過去,手中磚頭瓦塊齊飛,向著院內官員使勁砸去。
“大膽!”
阮紅娘起身呵斥:“這里是知縣衙門,不得擅闖!”
轟!
她這一句話說出,如同雷霆乍響,震的沖來的災民身子發顫,腦袋暈眩,齊刷刷倒了一地,有一半都被她一聲呵斥,震倒在地。
“有什么事情好好說,如此暴戾行徑,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阮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