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幽羅大圣閻摩羅王,怕是同康帝至今都不把張橫放在眼中。
但就是因為對張橫的一知半解,才使得他對張橫沒有什么顧及,縱然張橫擺下了連天大陣,他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了不起。
憑大殷朝廷的實力,難道還平定不了這小小的張元伯?
非但朱錦盛不覺得張橫難打,便是滿朝文武,除了孫懷恩和敖東光等有限人,都覺得四方城張橫縱然有點實力,但也不至于能硬抗朝廷大軍。
直到剛才張橫硬抗足以擊沉大地的元古印,才讓殿中文武生出恐懼之心,連圣人法寶都能硬撼的存在,那就真的有撼動整個朝廷的實力了。
現(xiàn)在同康帝動了咒殺張橫的念頭,眾大臣中,倒是有絕大多數(shù)人贊成此事。
“陛下既然有了決定,老臣也不敢置喙,只是張橫此人實是非同小可,老臣上給陛下的折子,希望陛下仔細翻閱后,再做決定不遲。”
見同康帝真要下令咒殺張橫,敖東光心下暗嘆,對同康帝行禮道:“老臣年邁,眼花耳聾,今日又遇到此等事情,心力不濟,神魂不穩(wěn),乞求回家修養(yǎng)一段時日,等身體好了,再來聽陛下差遣。”
同康帝凝視敖東光片刻,點了點頭:“既然愛卿年邁,那朕就準你歇息一段時間,等身體好了,再來上朝罷。”
敖東光急忙行禮拜謝:“多謝陛下慈悲,老臣這便告辭。”
當下轉(zhuǎn)過身子,向皇宮外走去。
等到了自家院內(nèi),夫人已經(jīng)迎了上來:“老爺,你今日如何下朝這般早?往日里不是天黑方才回家么?今天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敖東光嘆氣道:“確實出了點事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向陛下請了假,暫且修養(yǎng)幾日,等到這場禍事過去了,我便向陛下請辭,到時候和夫人一起回家種田,也好過在朝堂廝混。”
老夫人大喜:“我早就勸你離開這攤渾水,你偏要一頭扎了進去!現(xiàn)在抽身而走,也為時不晚!”
她喜極而泣:“人間朝廷,關(guān)我等甚事?你在這朝堂輔佐了三朝帝王,也算是報答了老朱家的恩義,何必還要在這攤泥水里打滾。”
敖東光嘆氣道:“身在高位,俯視大好河山,一言一行,便掌握萬千百姓生死,這是何等重擔?非是我不想抽身而走,實在是擔心走了之后,這朝廷愈發(fā)破敗,真要是王朝末路,怕又是一場刀兵大劫,不知亂到什么時候。”
敖夫人道:“老爺,人間王朝,興衰有定,這天庭早就將王朝氣運標注好了的,縱然你一力維持,也難持久,及早放手,才是明智之選啊。況且大殷亡了,新朝未必就比大殷差,你又何必操這份閑心?這天下事無窮無盡,你便是想管也管不完的。”
敖東光點了點頭:“夫人說得對,八十年前,我推演天機,已知大殷將亡,天下暴亂,妖族大興。二十年前,我再推演天機,卻發(fā)現(xiàn)天命還是歸于老朱家,只是中間多有波折。”
他說到這里,臉上神情極為古怪:“三天前,我再次推演天機,卻發(fā)現(xiàn)天機混亂,似乎天庭也慌了手腳,地脈走向也發(fā)生了偏轉(zhuǎn),東南連云之地,將星迭起,有紅日東升之兆,嘿嘿,沒想到,沒想到啊……怪不得我會被他射了一箭,原來我妨礙了人家的大事情啊。”
敖東光看向連云洲方位,眼光迷離,喃喃自語:“真是古怪的緊,這小子逆天改命,非但動了大殷根基,便是連天庭的安排也被他完全打亂了。日后他的路,可不怎么好走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