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輛名駒寶車中走下來,老鴇早已在后門口等候多時,她不敢有半點(diǎn)逾矩動作,小心翼翼地侍奉著兩人,而那兩名錦衣男子則是輕車熟路地走進(jìn)紅袖招。
“云媽,我認(rèn)得其中一位是趙侍郎的公子,那另外一名?”等到瞧不見那兩位氣度不凡的男子的身影后,站在老鴇身邊的一名清麗女子小聲問道。
被稱呼云媽的老鴇聞言狠狠剜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紅袖招八樓,這里只接待家世富可敵國的貴客,當(dāng)然若是家中有長輩在朝為官并且官居四品以上也可以“子憑父貴”進(jìn)入其中。
而先前那兩名錦衣男子,則是徑直登上了八樓。
“聽說今日黃藻姑娘得有空閑...”在樓外被認(rèn)出身份稱呼趙公子的那名俊逸男子對一位婢女說道。
他叫趙祟真,父親是當(dāng)今禮部侍郎。
至于他口中的黃藻,則是在紅袖招與紅魚、綠脂、紫芝三人齊名的女子。
紅袖招之所以穩(wěn)壓城內(nèi)其余勾欄一頭,除了背后那位云山霧繞的主子,更多的則是在胭脂榜上各自占有一席之地的這四位絕色女子。
“回稟公子,黃藻姑娘今日抱恙,不能對外接客。”那名侍女小心謹(jǐn)慎開口道。
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這兩位權(quán)勢滔天的貴客。
聽到自己被拒絕,趙崇真瞇了瞇眼眸。
只是他身邊之人很快就說道:“無妨,我們自便即可。”
趙崇真雖然貴為禮部侍郎之子,但面對身邊這位他始終不敢違逆分毫。
兩人尋了一間雅致房間,房中布置古色古香,單說那尊檀爐,眼尖之人就能瞧出是前朝龍窯所制,現(xiàn)在市面上的價格絕對不會低于百枚永安錢。
至于其他的客案茶具皆是出自大家之手絕非俗品。
趙崇真與那名男子一后一前走進(jìn)房中后,趙崇真緩緩掩上房門。
不等趙崇真開口,只聽已經(jīng)落座的男子說道:“紅魚綠脂黃藻紫芝四人中我大哥對黃藻是出了名的寵溺,而且這四人若不會大哥親臨她們也不會輕易見客...”
說到這他冷冷瞥了趙崇真一眼。
趙崇真瞬間感覺如芒在背,慌忙跪下身來,請罪道:“崇真是看今日殿...公子你來所以才斗膽...崇真知罪。”
“起來吧。”那名似珠如玉的男子冷聲說道。
趙崇真緩緩起身,看向面前的年輕男子。
自己之所以在他面前這般卑賤姿態(tài),只因他姓李。
李為大梁國姓。
姓李名景涼的他在家中排行第四。
“公子打算如何對付他?”趙崇真畢恭畢敬地詢問道。
他實(shí)在想不到區(qū)區(qū)一個七品武官怎么值得身邊這位龍子勞心費(fèi)力。
李景涼拂袖揮散香檀雅爐中升騰而起的白煙,不緊不慢道;“再等等看。”
派出去的三波頂尖殺手竟然都沒有將其斬草除根,委實(shí)讓他如鯁在喉。
不過以他反復(fù)無常的性子并沒有派精衛(wèi)截殺他,他現(xiàn)在反倒要見見這個讓綠脂香消玉殞在天山城的隋便。
所以先前他吩咐趙崇真注意著四春館那邊的動靜,只要有西洲來人就要向自己稟告。
沒想到今天自己就接到他的求見,說是那個名叫隋便的云騎尉已經(jīng)下榻四春館,不過還有一年輕書生與之同行。
“那個書生的來歷查清楚了嗎?”李景涼眼眸微閉雙指輕叩桌面,問道。
趙崇真不敢隱瞞如實(shí)說道:“回公子的話,此人在進(jìn)城前沒有半點(diǎn)消息...”
“那就是沒有了。”李景涼猛然睜開眼眸,眼神酷烈陰鷙道。
不等趙崇真解釋,他便一腳踹在了前者身上。
突如其來的一腳讓這位平日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侍郎之子吃痛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