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隋便走出面館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滿頭大汗。
當然不是因為那碗油潑辣子面,而是因為那位熱情如火的老板娘。
跟在他身后的呂奉仙看了眼他衣衫上那幾道油膩的手印,饒是以他的心性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
“謝謝了。”想了半天呂奉仙才吐出這么一句話。
沒成想隋便只是擺擺手,搖頭道:“這是我欠你的。”
呂奉仙原本以為難會難在青云對自己的態度上,但他著實沒想到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面館里竟然有這種“大羅金仙”,實在是令他大開眼界。
“稍微晚一點李濟民他們就會跟隨李湯進城了。”呂奉仙提醒道。
“我知道該怎么做。”隋便輕嗯一聲,轉頭問道:“倒是你靈力恢復得怎么樣了?如今對上那個亂神有幾分勝算?”
本以為會在呂奉先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答復,沒成想向來習慣快刀斬亂麻的他竟然沉吟了許久,然后才給出一個不像答案的答案,“不曉得,要打過了以后才知道。”
隋便聞言心中腹誹道:“得,說了跟沒說一樣。”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客棧?”隋便問道。
呂奉仙瞥了他一眼,說道:“算了吧,你現在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隋便聳聳肩,攤手道:“那也比你的處境要好。”
最起碼自己還有個落腳的地方,但他因為自己叛離李雍和,太安城內很難再有他的容身之處了。
“你不用管我。”呂奉仙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自有去處。”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不見。
隋便見此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低調行事。”
然后他就閑庭漫步般朝那座有間客棧緩緩走去。
...
房玄策是跟隨著李濟民的馬車一起回來太安城的。
那輛鐫刻有秦王府圖騰樣式的馬車中,李濟民對坐在對面的房玄策提議道:“玄策,如今你自己一人再回四春館已經不合適,我府上空閑的廂房多,要不然就到我那里去吧。”
房玄策聞聲抿了抿薄唇,沒有立即答應。
雖然自己已經同隋便約定了在有間客棧碰面,但若是自己在客棧內長住肯定會引來李濟民的懷疑,說不定屆時還會暴露隋便的行蹤。
一念至此,房玄策在權衡之后點頭應了下來。
“太好了。”見到房玄策答應自己的提議后,李濟民欣喜得拍著自己的膝蓋,“正好我有很多朝堂之上的事弄不明白,以后就可以連夜請教你了。”
房玄策淡淡一笑,“幫殿下出謀劃策是分內之事,理所當然。”
當綿延如長龍的馬車隊駛入太安城后,當車廂內的朝臣掀開車廂窗簾看向街道兩旁那熟悉的酒樓店鋪后,神情恍惚,生出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甚至有年逾古稀的老臣在見到人群中熟悉的面孔時竟然喜極而泣老淚縱橫。
原本以為只是像往年一樣是場按部就班的秋狩大典,但沒想到卻是禍端橫生。
昨日發生在昭陵行宮后殿上的那場血腥屠殺依舊歷歷在目。
也只有在那時平日里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他們才明白原本自己手中的官職履歷在高高舉起的屠刀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昨日死在后殿上的,三品以上的當朝大臣兩人,四品五人,四品之下八人。
可以說當時后殿上的朝臣中有三分之一死在了李景涼的血腥屠刀之下。
聽到馬車后響起的陣陣哭泣聲,車廂內房玄策說道:“看來昨日發生在后殿中的那場屠殺成了文武百官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李濟民不置可否地說道:“聽說當時身在大殿上的只有些握筆桿子的文臣,所謂君子遠庖廚,平日里估計連只雞都不敢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