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秦王府上的,不過等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時,負責駕馬車的呂成玄已經出聲提醒道:“殿下,該下車了。”
李濟民聞言緩緩從馬車車廂中走出,面如土色,下車時若不是呂成玄眼疾手快他差點跌倒在地。
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經落在了早早等候在府門前的秦鸞與尉遲恭兩人的眼中。
他們二人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
因為他們跟隨在李濟民身邊多年,哪怕是當初在戰場上身陷重圍也未曾見過殿下這般落魄模樣。
但眼下只是去進了趟宮回來就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宮中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是跟先前皇城上空的那番異象有關?
“殿下。”秦鸞與尉遲恭兩人先將這些繁瑣的思緒拋之腦后,走下臺階迎上李濟民。
“我沒事。”大概是看到了兩位心腹部將臉上的擔憂之色,李濟民擺擺手,強擠出一抹笑意,說道。
秦鸞看了看尉遲恭,后者同樣心有靈犀地朝他看來,殿下這副樣子怎么可能會沒事。
李濟民獨自一人拾級而上,一步一臺階,宛若有千鈞之重的峰岳壓在他的肩頭,讓他抬頭不得。
先前在大殿之上他面對著那個突兀現身的清微尊者,亦是如此。
秦鸞看向呂成玄,問道:“殿下究竟怎么了?”
呂成玄撓了撓頭,同樣困惑不解道:“秦將軍,末將也不知道啊。進宮之前殿下的神色還不錯,但自宮中出來后就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秦鸞聞言與尉遲恭相視一眼,養心殿內絕對發生了什么巨變才使得他這般模樣。
但究竟是什么樣的巨變才能夠沖鋒陷陣身先士卒的秦王殿下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對了。”李濟民站在府門前驀然轉身對秦鸞他們兩人問道:“玄策還在府上吧?”
秦鸞聞聲趕忙點頭應道:“在!”
李濟民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目無神采的吩咐道:“讓他來梧桐院見我。”
注視著李濟民孑然一人走進秦王府,府門前的秦鸞三人皆是沉默不語。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錯覺,他們總覺得這座太安城又要變天了。
當秦鸞與尉遲恭帶著房玄策來到梧桐院落時,見到李濟民獨自一人站在那棵蕭瑟的梧桐樹下。
在他的肩頭落滿了落葉,但他卻始終負手而立,一動不動。
“殿下,房先生來了。”尉遲恭站在院門處,沉聲說道。
李濟民聞聲緩緩轉過身來,嗓音沙啞地說道:“來了啊。”
見到李濟民這般模樣的房玄策愣愣出神,原來秦大哥果然沒有騙自己。
當秦大哥神色焦急地找到自己說殿下一副丟了魂兒似的回到王府,還突兀說要見自己時房玄策心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怎么可能?
在他的印象中秦王李濟民向來是那種果敢之人,哪怕是心如亂麻但也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是為將者最起碼的要求。
但當他來到梧桐院門前見到了轉過身來的李濟民,他明白原來秦大哥說得是真的。
“都進來吧。”李濟民沉聲說道。
既然秦鸞與尉遲恭都沒有離開的打算,那索性就讓他們一起聽聽吧。
“玄策,以后可能無法許給你功名利祿了。”李濟民神色復雜地看向房玄策,說道。
“殿下,你這是什么意思?”房玄策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地問道。
他猜到李濟民可能會語出驚人,但沒想到他會這樣言語駭人。
李濟民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房玄策的一番話給堵了回去。
房玄策雙拳緊攥,滿臉慍色地問道:“二殿下是覺得我是為了你口中的功名利祿才選擇站在你這邊的嗎?”
秦鸞看到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