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問題一直困惑了我許久,我想大概你會清楚答案。”許佛依舊倚靠著房門,抱臂環胸眼神玩味地看向青云。
后者正以柔和的靈力替重傷垂危的徐河圖治療傷勢。
“說。”青云看著已經滿床的血污,面不改色地回道。
許佛開口問道:“天霜山在明知道隋便的存在后,甚至知曉了就連躋身天象境的封天山都已經敗給了占盡地利的隋便,又為何敢以山河境甚至是半步山河境的修為對上他呢?”
這個問題自從他見到天霜山的那個于林仙時就想到了,雖然現在的隋便對上天象境是有些勉強,但對上山河境的煉氣士卻是十拿九穩。
但即便是如此,于林仙依舊敢與隋便捉對廝殺一場。
還有現在半步山河境的白朗,在已經知曉隋便的身份后,竟然沒有表現出半點退意。
若是天霜山之人皆是如此,那他們想要蕩平天霜山絕對不會是件容易之事。
許佛在沒有聽到青云的答復后,胡子抬眸,看向床榻前的后者,沒想到青云此時正神情古怪地朝自己這邊望來。
“有什么問題嗎?”許佛不解問道。
青云不著痕跡地搖搖頭,答非所問道:“知道你不是穹陵州人,但你這個外鄉人在這里待了這么久怎么還沒有做到入鄉隨俗呢?”
“嗯?”
青云不想再同他繼續賣關子下去,自嘲道:“你就沒有想過封天山那小子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戰敗于隋便的事說出去?”
他一邊將手搭在徐河圖的手腕脈門處,一邊理所應當地說道:“若是天霜山的弟子不知曉封天山落敗這件事,那僅是從鴻云子手中逃出生天的隋便就成了一樁極大極重的功勞。”
“這么一份近乎白撿的功勞,如今就擺在你先前,換做是你你心動不心動?”青云感知到徐河圖的心脈平穩下來后,長舒一口氣,反問道。
“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封天山與隋便之間的事?”許佛恍然道。
青云站起身來,目光平視,仿佛越過許佛,穿過重重古墻,最終落在了前院,落在了那道氣息凌厲的玄衣長袍上。
“若是知曉了隋便這小子的真實戰力,只怕他們如今已經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了。”
許佛哂笑道:“再怎么說你也是天霜山出身,這樣埋汰自家人不好吧?”
青云走到桌案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自顧自地說道:“你懂什么,我這叫大義滅親。”
“哪怕天霜山在隋便的手上灰飛煙滅?”許佛饒有興趣地問道。
如今隋便正在積累大勢,想要借勢平天霜山,再加上許佛與青云兩人相助,天霜山十有八九真的會在穹陵州被抹除。
到了那時,青云勢必會背上一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聽到這番問話,青云雖然神色一怔,但杯中的茶水始終未起漣漪。
他眉眼低垂,神色平靜道:“不破不立,這樣對現在的天霜山而言或許是個不錯的結果。”
“穹陵州還是太小了。”許佛聞言滿臉正色地看向這個出身天霜山的道人,感慨道。
以至于他覺得眼前的青云應該有一座更為廣闊的修行天地。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
青云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笑容和煦如三月融冰的春風,輕撫人心。
前院之中。
隋便見到那道聲勢浩大的陸地龍卷后嘖嘖不已,若是換做尋常的半步山河境,哪怕是山河境煉氣士估計也折騰不出這般動靜出來。
但眼下白朗偏偏就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來,緣由無他,只是他來自那座天霜山,并且有些讓人艷羨的師承。
“人比人氣人吶。”隋便在心中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