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軒轅青鋒面對徐鳳年時敢拔劍相向,但冷靜下來后,她又一陣后悔加后怕。
軒轅家族畢竟是最頂尖的世家,消息靈通,她也聽說過徐鳳年當年為了不做駙馬,游歷天下三年才返回北涼。
所以上次遇到他時,正是他三年游歷途中,難怪會是一副乞丐模樣。
這次不知為何又再度出游,而且不再是偷偷摸摸,反而大張旗鼓,招搖過市。
前不久才在江南道那邊惹下禍事,制造出數起血腥慘案。
京城國子監(jiān)幾千士子,叫囂著要求皇帝懲處徐鳳年,否則國將不國,法將不法。
可那為了世襲罔替,已經摘去大柱國頭銜的人屠仍舊圣眷無雙,將那世子殿下庇佑得毫發(fā)無損。
北涼王在京城一天,就沒有一名四品以上官員膽敢彈劾,只有國子監(jiān)白身士子們泣淚血書,徒惹笑話。
軒轅青鋒至今仍忘不了,徽山老一輩說起北涼鐵騎屯扎龍虎山下的氣焰。
連龍虎山都是說踏就踏,比之龍虎山還弱了一籌的軒轅世家又如何?
只是要她咽下這口惡氣還好說,她軒轅青鋒也不是什么不知輕重的人,能屈能伸的不是只有男子。
可萬一那乞丐變世子的混蛋,來徽山興師問罪,自己家族會如何處置?
她幾乎都不用想。
就跟對方上徽山提親,家族十成十會答應一樣,對方要興師問罪,家族也絕對會直接把自己交給他發(fā)落。
好在聽他那意思,似乎沒打算跟自己較真。
剛才一時沖動,失了理智,這才劈出那一劍,幸好沒有真?zhèn)€傷到他,否則這事就沒那么容易過去。
腦子里正琢磨著事情,卻忽然發(fā)現,一名頭戴斗笠的黑衣刀客,站在前方道路中央,擋住了去路。
他微微垂首,臉被斗笠帽檐遮擋,一柄橫刀連鞘立在身側,左掌按在刀柄尾部。
軒轅青鋒與他身后二十騎,紛紛于黑衣刀客十丈開外勒馬,其中一名年紀略大的扈從大喝道:“讓路。”
黑衣刀客毫無反應,為首扈從身旁一騎手握腰間刀柄,扭頭對他露出一個探詢之色。
為首扈從點點頭,道:“上。”
“鏘”
那名扈從得了命令,當即拔刀出鞘,雙腿一磕馬腹,向著黑衣刀客疾馳而去。
黑衣刀客終于有了動作,他左手一帶,橫刀自刀鞘中跳起,右手一抄,穩(wěn)穩(wěn)握在掌中。
腳掌于地面一蹬,整個人雙腳離地尺余,猶如離弦之箭般,對著沖來的馬匹射去,速度比奔馬還快。
短短十丈距離轉瞬即逝,眾人只看到刀光一閃,黑衣刀客與馬匹已擦身而過。
雙方交錯之后,黑衣刀客于丈許外止步,馬匹再奔出數丈距離后,也停下了腳步。
軒轅青鋒麾下扈從盡皆臉色一變,因為他們都看到,黑衣刀客手中橫刀上沾滿鮮血,正順著刀尖滴落。
兩息之后,靜立的馬匹轟然倒地,馬上騎士砸在地上沒了聲息。
卻是在剛才那交錯的瞬間,黑衣刀客于電光火石間連出兩刀,同時切斷了馬匹和騎士的喉嚨。
黑衣刀客此時已趨至馬隊面前不遠處,他終于抬起頭來。
軒轅青鋒看清他相貌后,目光微微一閃,叫出了刀客的名字:“袁庭山。”
袁庭山望著軒轅青鋒,面無表情的道:“小姐這是要回山?”
軒轅青鋒道:“回山又怎樣?”
袁庭山淡然道:“還是別回了。”
軒轅青鋒目光一凝,沉聲道:“你只是我軒轅家門客,敢攔我的路?”
袁庭山不為所動的道:“我也是聽令行事。”
軒轅青鋒冷笑道:“聽誰的令?老祖于大雪坪親傳調令要我回山,軒轅家誰敢違令?”
袁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