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生機。”
他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可趙希摶卻聽得驚疑不定,背脊發寒。
老道士原本想問問這話從何說起,徐鳳年卻已自顧自的往徐脂虎和徐龍象那邊行去。
此時大姐正在對徐龍象叮嚀囑咐,也不知道這個傻弟弟聽進去沒,但她還是喋喋不休的說著。
趙希摶眼珠一轉,就看到旁邊李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公子,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李飛無所謂的往旁邊走了幾步,趙希摶小聲道:“李公子,方才世子話里有話,不知……”
李飛若無其事的道:“很簡單啊!呂洞玄要回來了?!?
趙希摶渾身一震,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要是旁人說這話,他是一萬個不信,可李飛說這話,他卻不會有絲毫懷疑。
呂洞玄,那可是武當派的祖師爺,五百年來毫無爭議的天下第一高手。
全盛時期的呂洞玄,王仙芝之流在他面前就是個弟弟。
他毫不懷疑龍虎山會遭到呂洞玄的打壓,道統之爭,從來就沒什么道理可講。
他想起了武當山的那塊石碑,玄武當興五百年。
玄武興了,那天師府不就得衰?
李飛拍拍開始懷疑人生的趙希摶肩膀,道:“放心,有黃蠻兒這份香火情在,天師府滅不了,況且這跟你關系也不大。”
“反正權勢地位什么的,也從來不在你心中,不是嗎?”
聽到李飛這句話,趙希摶頓時釋然,倒也是,天師府無論是興旺還是衰敗,他所需要的,不都只是這一座小小的逍遙觀嗎?
去休去休,管他什么道統之爭,宗門興衰,我自做我的大夢便是。
大夢春秋,大夢春秋啊!
……
船隊駛出碼頭,趙希摶和徐龍象撐筏送行到龍王江才折返。
徐鳳年揮手道別以后,坐在船頭甲板上,貼靠著船欄,不敢去看弟弟的身影。
他抓一把山楂,放在雙膝袍子圍成的空當里,丟了一顆到嘴里,微酸。
而看著弟弟身影的徐脂虎,則是雙目通紅,不住輕輕抽泣,一條絲絹很快就被浸濕,卻依舊擦不完眼中溢出的水。
李飛安慰道:“大姐不必傷懷,黃蠻兒這半年來突飛猛進,距離突破已經十分接近,要不了多久就能與我們團聚?!?
徐脂虎點點頭,哽咽道:“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
李飛失笑搖頭,沒有再多言,只是不動聲色的以眼角余光,瞥向左前方的一座山頭。
距離船隊數百丈外的山頭上,趙丹坪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名稚童身旁。
那稚童長得粉雕玉琢,唇紅齒白,很是討喜可愛。
只是他臉上的神情,卻一點也沒有稚童的不諳世事,反而十分陰沉。
而他發出的聲音,更是沙啞沉悶得給人一種腐朽之感,就像是一個老得將死的老人發出來的。
“殺徐鳳年和趙楷的事,掌門知道嗎?”
趙丹坪恭敬的道:“掌門閉關了。”
高出趙丹坪兩個輩份,如今龍虎山天師府輩份最高的老天師趙宣素,緩緩轉過頭看向他。
趙丹坪當即躬下身子,不敢與他目光對視。
“你膽子不小??!”
趙丹坪小心翼翼的道:“辛苦祖師了?!?
趙宣素轉回頭來,淡然道:“不辛苦,我也是求生?!?
說著他抬起小小的手掌,放到面前緩緩道:“瞧著我返老還童,其實內里已油盡燈枯,死期不遠?!?
趙丹坪大吃一驚,急問道:“祖師怎會如此?”
趙宣素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自顧自道:“要活下去,就只能飛升為仙?!?
“李淳罡和王仙芝若有一戰,便是人間絕頂,或許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