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誰就輸了,我原先認為你是占上風的,怎么過了幾年,你都被踩在地上去了?”
肖玨不喜歡他這斤斤計較的理論,人的情感并非打仗,還要用兵法攻心,不過,他也承認,林雙鶴說的沒錯。
撫越軍里的那些兵士,總覺得是禾晏遷就他,對他說些甜言蜜語,但其實事實上是,他總是輕易而居的被禾晏挑動情緒,無論是大事小事。
或許,用林雙鶴的那通理論來說,他喜歡禾晏,比禾晏喜歡他更多一點。
不過,這也沒什么。
這世上,能有一個人喜歡,本就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世上人千千萬,或有緣無分,或有份無緣,人如河中砂礫,相遇別離,不過轉瞬,能于廣闊無垠的天地里,遇到喜歡的人,已是幸運。
是以,誰更喜歡誰這一點,就無須過分追究了。
但禾晏很喜歡拿這件事問他,時常在夜里逼問他道:“肖都督,其實你上輩子就對我動心了吧?若我是個男子,你定然就是個斷袖。”
肖玨嗤道:“我不是斷袖。”
“呵,”這人根本不信,“我上次去演武場的時候,聽見沈教頭與梁教頭說話,說從前在涼州衛,我尚還沒被揭穿女子身份時,就以為你我是那種關系。”她上下打量一番肖玨,摸著下巴道:“不過以你的姿色,縱然是個斷袖,也當是在斷袖中極受歡迎的那種……”
這種時候,肖玨一般都懶得跟她理論,帳子一扯,戰場見分曉。
夜深了,她睡得香甜,肖玨替她掩上被子,雙手枕于腦后,星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將屋子照出一角微弱的亮光。
他望著帳子的一角,心中格外平靜。
是什么時候對禾晏動的心,肖玨自己也不太明白。禾晏總嘀咕說前生在賢昌館念書時,他對她如何特別,但現在想想,那時候對于禾晏的照顧,大抵是因為他在這“少年”的身上,見到了諸多自己過去的影子。唯一不同的是,她又比自己多了一點于渾濁世事中,仍要執拗堅持的天真。
一個戴面具的少年,與別的少年本就不同,又因為要堅持著自己的秘密不能被人發現,所以形單影只。她笨拙,但是努力,沉默,但是樂觀,弱小,又有憐弱之心,少年時候的肖玨偶爾會好奇,覆蓋的嚴實的面具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
他在樹上假寐的時候,在假山后曬太陽的時候,在賢昌館的竹林里喝茶的時候,總是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禾如非”。
她看起來如此的不起眼,如此的渺小,但渾身上下又閃著光,旁人注意不到,偏被他看見了。少年肖玨其實從沒懷疑過,“禾如非”日后必有作為。
倘若她一直這樣堅持的話。
但那時,也只是被吸引,談不上喜愛。就如在夜里看到了一顆星星,這星星不怎么明亮,偏偏閃爍個不停,一旦被看見,就難以忽略。
同窗之情不是假的,所以在玉華寺后,他連“禾如非”的“妹妹”都會順手相助。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偶然,三次是緣分,第四次,大抵就是命中注定了。
肖玨從未懷疑過,他與禾晏是命中注定。
否則老天爺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他的目光,又注定被此人吸引。
禾晏好像從未變過。
夜色下拉弓練箭,努力跟上隊伍步伐的少年,和當年賢昌館暗自勤學的小子沒什么兩樣,但脫去面具的她,終于露出了真正的自我。瀟灑的,利落的,在演武場縱情馳騁的,熱烈而純粹的如一道光。
但她又是小心翼翼的,習慣于付出,而不安于被“偏愛”,對于更親密的關系,總是無所適從。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這人是個身手不錯的騙子,再后來,目光不知不覺得在她身上更多停留,為她牽動情緒,生平第一次嘗到妒忌的滋味,他會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