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在經(jīng)歷的就是,逃的實在是太辛苦了。
幸運的是,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被農(nóng)民軍注意到,更沒有受到農(nóng)民軍的攻擊。
可所有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每個人都在壓制著饑餓和困渴,每個人都強打著精神,每個人都在努力向前。
對李平來說,抱美同騎好像應(yīng)該是一件艷事,也是一樁美差。
但在這種落荒而逃的時刻,他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心思也不可能在這上面,他感到的只是痛苦。
隨著白天溫度的不斷上升,因為緊靠在一起,又濕又膩的汗水很快就在兩人中間打起了濘,別提有多難受了。
并且只不長的時間,李平就察覺到馬有些受不住了。
李平只好自己下馬牽著走,并把身上的干糧全都喂給了馬。他并不敢把韁繩交給別人,這種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人可值得信任,他只能自己親自照看著在馬上搖搖欲墜的高蕾。
宋寶來注意到了李平的麻煩,幾次跑過來想要替換,但都讓李平拒絕了。
宋寶來馬騎的好,是看場子的好幫手,趙進需要他。
而李平的這具身體比較強壯,昨天那一夜又可以時常騎騎馬來休養(yǎng)體力,因此雖非常疲乏,卻也能跟得上。
但基本全靠兩條腿又缺水少食的友軍們卻漸漸開始有些支撐不住了,腎上腺激素也不可能永遠維持著。他們的隊伍不可避免的越拉越長,速度越來越慢。
終于,有一個不知哪個營伍的士兵因虛脫而倒地不起,他的同伴在一旁放聲哀求幫忙。但沒有人理會,周圍的人都默然的越過他們而走。
看在眼中的李平心中十分不忍,這與進行彈壓時干掉那些膽大妄為者的感受完全不同,此時全是強烈的悲憫,但卻無能為力。
這時,趙進突然牽著一頭被卸空了貨物的毛驢出現(xiàn)了。
“馱上他,跟上。”趙進的言語十分簡短,面部更是沒有任何表情,而且說完就走了。
那倒地士兵的同伴在愣了片刻后,淚流滿面的對著趙進背影磕起了頭。
四周的明軍也全都凝視起趙進來。
然而那個虛脫的士兵只不過是雪崩的開始,一夜的奔逃早已耗盡了大多數(shù)士兵的體力,盡管能逃到現(xiàn)在的人大都是身體強壯者,但炎熱、缺水以及高度的精神緊張還是進一步加劇了這場災(zāi)難,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被擊倒。
再次出乎大多數(shù)人意料的是,趙進再次選擇了出手相救。他對那些大牲口所馱著的貨物進行了一次大清理,除了糧食和一些貴重品外,其它的則基本能扔的全扔了,最后將能清空的毛驢全都貢獻出來供體力不支者們輪換著休息。
他們的三四十頭大牲口中的大部分是毛驢,騾子只有十二匹,即使是扣除必須的馱物資毛驢外,還能空出近二十頭,能解決很大的問題。
對于趙進的果斷,李平全是大寫的佩服,因為這是當下最正確的決定。
拋開人性不說,如果趙進選擇了冷漠,當雪崩開始時,絕望的人群很有可能會徹底瘋狂,那時靠他們這點人根本不可能再彈壓住。
不管趙進倒底是怎么想的,他這種不拋棄和不放棄做法成功且神奇般的讓潰逃的人們在雪崩過程中沒有發(fā)生崩潰,沒有一哄而散,更沒有引發(fā)全面的混亂,甚至連騷亂都不再發(fā)生了。
可能這就是人們有了希望的原因吧!哪怕只是一丁點兒的希望。
而幸運之神也再一次籠罩了他們。
他們在一片山林中發(fā)現(xiàn)了一條很小很小的溪水,每個人都發(fā)了瘋似的沖入溪水之中。
趙進也在這時果斷的將一匹騾子上找到的飧飯發(fā)放給了所有人。
飧飯是明軍另一種非常典型的軍用口糧,大概相當于干米飯。但這種干米飯是通過把米做熟、然后曝干、再蒸煮、再曝干,往復(fù)十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