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應該是取得了巨大效果!
李平水師營的偵察快船在五月十一和十二連續兩天的持續偵察中發現,張獻忠的部隊沒有再恢復管家湖西北岸的造船行動,原本駐扎在湖岸邊的所有人員也全部撤離到距岸邊三里地之外。
甚至岸邊部分沒有被擊毀的漁船也被棄之不管。
同時,張獻忠那支靠近蘄河駐扎的軍隊也進行了相應調整,所有靠近河邊三里之內的營盤全部被拆毀推平。
這些雖讓李平一直緊繃的神經略放松了一些,但他的壓力還是沒有因此得到絲毫改變。
見招可以拆招,但更多看不見的招數以及張獻忠的戰略決心才是最可怕的。
李平仍在寢食難安。
然而就在這時,五月十三日從武昌城輾轉繞了一個超大的圈而到的一位書生和一位老仆的拜訪又進一步加劇了他的壓力。
書生是武昌城內原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賀逢圣派來的,并帶有賀逢圣的親筆信,而老仆卻是賀逢圣本人的常隨,帶有賀逢圣的信物。
這個份量與重視估計也就比親臨差一點了。
來人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李平能率軍西上武昌去守城。
這讓李平十分棘手!
李平很清楚如果再拒絕,自己在明朝官場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很可能會付之東流。
賀逢圣,他得罪不起,也不能不給面子。
但他又不可能有別的選擇,他的腦子畢竟還沒進水!
之前,武昌城內的監軍參政王揚基已經代表官方轉派小吏來遞過話了。
王揚基沒敢大張旗鼓,又舍不下臉面,還設置了許多條條框框。
估計是當初被左良玉搞怕了,同時也還有些在乎自己的羽毛。
不過這也給了興國州官吏們反抗的機會,他們幾乎公的私的大的小的齊上陣一起私下慫恿李平堅決拒絕,并表示愿意進一步加大支持和配合的力度。
雖然興國州屬于武昌府,但在生死面前,興國州的官吏們卻一點都不糊涂。
就是許文岐也始終保持著沉默,并裝出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既然王揚基走的不是光明正大的途道,又沒有書信行文留據,派的還不是官而是吏,李平也就自然跟著裝起了糊涂。
但賀逢圣畢竟不一樣!
這是一個讓左良玉都不得不給面子的人物,其影響力更是那種可直達朝堂,甚至直達圣聽的人。
這么個人物現在屈尊派人來求李平,派來的人還一個是武昌城中的青年名士,一個是他本人的老仆,還既有信又有信物,信中的語氣更是十分誠懇,可見武昌城內現在是個什么鬼狀況。
興國州的官吏們這次也全啞了火,所有人都不得不裝聾作啞起來,這種情況下再反對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而且他們也對武昌城目前的狀況有些不知如何吐槽。
李平對武昌城現在情況也很無語。
當你真的站在歷史中時,你才會發現歷史就是什么稀奇古怪事都會有,千萬不要用常理來推斷什么!
李自成的退兵和讓出漢陽讓武昌城僥幸逃過一劫,但張獻忠在三月底攻克黃州府城后,武昌城也又再次風聲鶴唳起來。
而四月六日張獻忠克麻城更再一次把武昌城頂到了戰爭的邊緣。
這個時候,就是城內的絕大部分人也推論張獻忠可能會下一步進攻武昌。
但城內的表現卻讓人大跌眼鏡。
我們的楚王朱華奎還是一如既往的神,與其73歲的年齡、63年的楚王生涯以及曾經成功擺平真偽楚王案這種要命的經歷幾乎完全不符。
用老來昏庸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楚王大概是明朝最有錢的兩個藩王之一(另一個是萬歷皇帝的寶貝兒子,崇禎皇帝的叔叔福王朱常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