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哪怕她變了裝。
而名氣更大的柳如是他雖見得不多,但也曾特意觀瞻過,并且愛溜達的柳如是平時總是男裝裝扮,往往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今天柳如是又恰恰是男裝,以至于也讓他當即認了出來。
這個船員也因此徹底震驚,他真沒想到那個史游擊和他的掌柜能這么大膽。
當然也更糊涂了。
為了確信自己沒有眼花,也為了找到更多的佐證,他決定偷偷潛入船艙再看一看,然后撿到了柳如是因為慌亂收拾準備下船而掉落的頭簪。
正因這段時間輸了很多錢而郁悶的他立即高興的將這支打眼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頭簪緊緊攥在手里,然后快速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甲板之上。
“在南京,找三女的人一定都找瘋了。憑這消息和不知誰的頭簪信物一定可以賣一個大價錢,不僅能立即還清所有賭債,還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這個船員興奮的暗自心想,整個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但過了一會兒,等心靜下來細想。
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告發他的掌柜?
先不說告自家掌柜的密,他以后會被無數人唾棄然后再也別想混了。
就算是自己因為告密可以拿到賞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何況石首縣距南京有數千里之遙,掌柜的和他身后的許寺卿以及趙參將也包括那個史游擊這一大群哪個都不好惹的大人物們有足夠多的時間毀滅人證,然后用一萬種方法擺脫嫌疑。
他的這個頭簪和一面之詞不僅什么都證明不了,甚至還可能反過來把他搞成是在貪賞而行誣陷之舉。
權貴們顛倒黑白的事他可沒少聽過!
最后更有可能的是他不光命會丟,賞錢也別想拿到,然后所有的那些大人物們還會繼續活的好好的。
作為小人物,要想多活幾天,告發大人物這種事最好還是從長計議。
不過攥著這支價值不菲的頭簪,也讓這個船員靈光一見的想到可以憑這支頭簪和跑完這趟船后的豐厚報酬去加入表兄的買賣。
大家都在冒險,他也應該冒些更大的險了。
他眼看著這兩年掌柜的生意一日千里,關鍵就在于敢賭,現在就是生意都這么大了,人家還在繼續玩這么不要命的事。
那他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除非他打算永遠只做一個底層小人物。
他同樣好賭且不甘寂寞的表兄正在決定玩把大的,目前正招募合伙人共同謀劃組織一批貨物前往張家口,然后將東西賣給到那里采買的女真韃子。
聽說自打朝廷明面上徹底斷了與女真韃子的貿易以及東江鎮土崩瓦解之后,女真韃子們就都是在張家口假蒙古人之名買關內的東西,價格也給的極高。
女真韃子們在大明搶來的金銀財寶正令他們越來越闊氣,也越來越喜歡奢侈品和新鮮玩意。
而南京現在恰恰又出了很多新東西,那些女真韃子們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雖然此行道路漫長、還要通過賊控區,并且要萬分小心壟斷張家口貿易的山西商人從中作祟,但利潤也是超高額的。
聽說早些年蘇杭那邊凡是成功跟女真韃子搞上貿易的都發了,目前繼續吃這碗飯大發其財的人還是不少。
例子從來不缺,關鍵就看誰膽大。
哪怕他們的本錢很小,能組織的貨物量也很小,但只要選對了東西,選好了東西,只要一次還是能夠發家。
這趟買賣,他的表兄已經醞釀了很久。
在他出這次船前,他表兄前期攀上的一個京城里的山西商人也已來信,許諾只要分出一半的利潤就可以幫助他們安全通過賊軍地盤并到達張家口。
山西人重諾,這趟買賣絕對有的做。
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