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淑敏要出來,孫婕趕緊走到門口,“姨,你找我?”
“孫婕啊,等你半天了。別堵著門,進來,坐那兒?!?
孫婕走進護士長辦公室,坐到床鋪上,挨著陳淑敏。對面是陳立東,孫婕沒好意思抬頭看。
“低著頭干啥?對面是我侄子,叫陳立東,你倆待著,我去查房了。”孫婕剛坐下,陳淑敏起身就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不斷升溫的尷尬。
孫婕想看看對面長啥樣,卻沒好意思抬頭,總感覺陳立東直勾勾盯著自己。
陳立東也在激動,上一世倆人也是經陳淑敏介紹認識,風風雨雨20多年,拌過嘴、吵過架,也曾鬧得兩頭不安,但總的說算是互相珍視,相偎相依。
越到天命之年,越是活得通透,經歷過磕磕絆絆,越發覺得對方就是最好,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只愿彼此相伴、直至終老。
陳立東兩年前遭遇雷擊、也可能出了車禍,被系統帶過來,一直糾結是重生還是穿越。
以他的理解,如果穿越的話,老婆和閨女,父母和家人就要在另一個時空接受失去他的傷痛。
所以剛出事那些天,他曾哀傷流淚,看著天邊的繁星,總想念起老婆孩子。
后來他發現,所處的時空、所有的情況,與上一世沒有不同,之后的改變只是因他而發生的蝴蝶效應。
所以他堅信,自己的情況屬于重生,還是那個宇宙、那個地球、那個世界、那個華夏,還是那些家人、那些親友、那些同學、那些師長。
于是他不再悲戚,不再彷徨,更暗下決心,用金手指改變世界,給國家以貢獻、給家鄉以回報、給親人以福祉、給愛人以溫暖。
父母親人都在,老婆孩子會有,他期盼與孫婕相見這一刻已近兩年。
過年去四奶家拜年,陳淑敏問他要搞啥對象,他不羞不臊地說:“二姑,我就找你們醫院的,你幫我說一個”。
五一的時候,他安排了妹妹盯著,只要二姑回娘家、也就是四奶家,他就去串門。
等妹妹告訴他陳淑敏來,陳立東真的就去了,腆著臉問陳淑敏:“二姑,給我說的媳婦在哪兒呢?”
弄得陳淑敏直納悶:這小子還愁沒媳婦?這陣子自己光算計拆房子搬家的事了,差點就把這小子和孫婕說對象的事兒給撂了。
于是,就有了這次見面。
否則,可能和上一世一樣,還要等幾個月倆人才見面。
當然,如果陳立春沒搞對象,他可能要瞞著家里一段時間,可是大哥跟大嫂也勾搭上了,那就不忍著了。
看著眼前的姑娘、后世的媳婦,陳立東百感交集,除了父母,這是最親的人啊。
說點啥呢?
媳婦年輕時很苗條,后來才長了斤稱,陳立東說那是跟自己沒苦著、沒累著,是自己照顧得好的功勞。
媳婦一輩子沒講究過穿戴,眼前也是。
黃色t恤、牛仔褲打底,外面套著短袖護士服,腳上一雙白色、坡跟的護士鞋。
嘿嘿,右邊鞋面有些臟,媳婦正把左腳往前放,擋住右腳。
長發還沒剪,梳成馬尾,甩在脖子后邊。
“中午在食堂吃的?”陳立東說完就后悔了,一張嘴離不開吃,華夏人的習慣,囧。
“嗯?!睂O婕小聲應了一下。
“少吃點,別胖了。”這第二句說完,陳立東臉也紅了,這是二十一世紀世界上所有女人最討厭的六個字,自己怎么就隨口說了出來?
自詡高情商、被人稱作大忽悠,說話就這水平?陳立東真想找個縫兒鉆進去。
孫婕進門一直看著腳面。
她沒準備下午要跟人見面,衣服沒得換、容貌沒得理,就過來了。
右腳上的鞋子臟了,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