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子凡的這副表情,老王識趣地沒有說話,繼續當起他的悶葫蘆。
老王看向店門外的天邊,那漸變的云霧,織成了一道厚厚的銀灰色的帷幕,緊緊地裹住了天地間的一切。
最近這幾天總是這樣,天陰陰沉沉得,卻又沒有下雨。
話說回來,這是要下雪的時候了。
喝完了茶,張子凡結了賬便告辭離開,過了午飯時間,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張子凡本想試試把清雪叫過來,看自己能不能學葉逍遙踩著飛劍飛回去,但如今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氣漸漸冷了,人們身上的衣服也多了起來,以往這個時候張子凡是最難熬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錢給自己添置衣服,只能咬著牙度過。
今年他的衣服依然很單薄,但似乎一點也不冷。
遠處,一群小孩正圍成一個圈,緊緊地圍著兩個正在下象棋的人。
正在對弈的兩人一個是鎮子里出名的好棋手,年齡與張子凡相當,但棋力強勁,只有江傳薪能與他下得有來有回,其他人遇上了他都是不堪一擊。
另外一人張子凡沒有見過,一身華貴的白衣,大概是外面來的一個富家公子。
棋局極為詭異,明明是富家公子被殺得只剩下寥寥數子,但卻也一直是他在主導著進攻,棋力強勁的少年雖然兵馬還很多,但能調用的卻很少,感覺處處被限制,有力卻使不出來。
不一會兒,少年便投子認輸了。
富家公子笑著道:“僥幸僥幸,兄弟果真厲害,今日你我不分勝負,改日再戰。”
少年有些懊惱地收起棋子,明明自己一開始還下得好好的,開局就把這俊俏的富家公子殺得片甲不留,但不知為何下著下著自己就陷入了被動,然后過不了多久自己的將軍就會被他那點剩下的蝦兵蟹將瘋狂截殺,怎么都跑不掉。
僥幸我能理解,可你都僥幸一天了,這算怎么回事?
富家公子拱了拱手,離開了那群小孩堆,一出來便與張子凡擦肩而過,笑了笑,跟在了張子凡后面。
張子凡進入七品之后變得很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他背后跟了個人,雖然沒感覺出他有什么危險,但以防萬一,張子凡還是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河邊。
那個富家公子也跟著走了過來,與張子凡并肩而立。
張子凡有些納悶,有錢人這么閑的嗎?問道:“有事?”
富家公子拿出了一把折扇,邊搖著扇子邊道:“沒事,就是沒事才會這么閑。”
張子凡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富家公子一身大衣隨風而飄,他問道:“你從小就在這里長大嗎?”
張子凡點了點頭。
富家公子又問:“見過這河里的東西嗎?”
張子凡有些奇怪,這問題問得,河里的東西多了去了,鬼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東西?
富家公子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別在意別在意,當我沒說過。”
說完便轉身離去,走開了數步之后,又轉頭看了張子凡一眼,笑容狡黠,道:“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太靠近這條河哦。那個東西很害羞,但它可是吃人的。”
張子凡看著他離去,小聲嘀咕了句“裝神弄鬼。”
天陰陰得,影子仿佛是知道快要下雨了一般,早早地躲了起來,一滴雨水化作一條水線,從空中落下,就要跌落到地上,摔成一片小小的水灘。
富家公子手指輕輕地點了點,雨滴瞬間停滯住,懸停在空中,變成一顆圓滾滾的水珠子。
他用手指一招,水珠便乖巧地滑到了他的手心上,任由他怎么盤弄也不會散開。
他對著小水滴輕聲地說著,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再忍一忍,時候還沒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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