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世界,帝都。
一艘巨大花船上,今夜只有一位尊貴的客人。
樓船頂層,一名瘦削八字胡男子披著絲滑衣袍,盤膝坐在主位上,愜意飲酒。身旁只有一名花白頭發(fā)老者,老者盤膝坐在那, 氣息完全收斂。
“估算著時間,今夜,黑蓮宗的人應該會和我們費大人的家屬隊伍相遇吧。”瘦削男子摸著胡子,眼中滿是期待,“真是期待,費大人知道他世上僅有的兩個親人都死去時的表情啊, 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很有趣!”
老者沉默,一聲不吭。
“柳師, 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很過分?”瘦削男子看向花白頭發(fā)老者。
“弱肉強食,黑蓮宗派出的人足夠強,吞吃掉費大人親屬隊伍,是理所當然的。”花白頭發(fā)老者說道,“沒什么過分不過分。”
瘦削男子哈哈笑了:“我真羨慕柳師的心境,不管何時何地,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平靜如山。”
“王爺是得修心,想要武道有極高成就,首先得心靈強大。”花白頭發(fā)老者說道,“心不夠強,如何能完美掌控肉身呢?”
“我是不行的。”
瘦削男子搖頭,“練了這么多年,那么多名師, 更有柳師你教我,我也只是三流罷了。”
“而且這世上, 不只是武道,還有更有趣的東西。人生短短百年,自然得找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去做。”瘦削男子眼中有著奇異神采,飲盡杯中酒。
明明包下一艘花船,卻是屏退了所有美人,這就是‘祁王’的任性。
……
“駕,駕。”
黑夜中,眾多血雨衛(wèi)們正簇擁著首領在黑夜中騎馬趕路,首領是一名面容冷峻的黑袍青年,他無形散發(fā)的寒意讓周圍手下們都心驚肉跳。
他們都清楚,自家大人此刻心情很不好。
“大人,王大人他們一人三馬,一定能趕上。”身旁白發(fā)老者說道。
“王大人他們選的都是上上等的好馬,輕裝上路,此刻估計已在我們前面兩百里了,定能接到費老爺他們。”另一名精壯男子也說道。
黑袍青年騎著馬,一言不發(fā),只是身上寒意愈加濃郁。
如果……
如果父親和妹妹都死了……
帝都,一定會死很多人!自己懷疑的人,都得死!
“黑蓮宗這群瘋子不怕我!”黑袍青年默默道,“一定有人在背后,利用了黑蓮宗這群瘋子。”
“一旦我查出來誰在下黑手,我費青一定會讓你知道,得罪我費青的后果!”黑袍青年怒火在燃燒,他的確給父親、妹妹的隊伍安排了足夠多的護衛(wèi)高手。
在帝國東域,他很有信心,那是他權勢籠罩的地方,父親和妹妹他們不會有事。
可出了東域,他沒把握,于是在鐵鐘城安排第二波人,相信這樣的護衛(wèi)隊伍,保護一老一少足夠了。
帝國高層雖有爭斗,但也有潛規(guī)則:禍不及家人!
將敵對方斗垮之后,敵對方家族衰敗,自然會很凄慘,根本沒必要早早偷襲刺殺對方家人,這種手段太沒品,也會引起很多人沒安全感。
禍不及家人,是各方一般都遵行的。
但世上,總有些人不遵守潛規(guī)則!費青的敵人太多,這次就有敵人下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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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費家隊伍抵達一座野外的客棧‘香河客棧’。
“今天就在客棧過夜,明天我們一口氣趕到帝都。”管家章伯對護衛(wèi)們說道。
“好。”
眾護衛(wèi)們下馬,開始進客棧。
這座香河客棧占地頗大,也有不少人手。如今這世道,能在野外開客棧的,都是有些能耐的。可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