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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第二個受害者
對于戰艦上幾乎每一個人來說,虛空戰爭意味著感知的極度壓縮,包圍你的整個世界的只有腳下甲板的震顫、炮火射擊的炸響和船殼遭受的沖擊,當然,還有在狹窄的走廊中所爆發的激烈戰斗所帶來的喧囂。
在一場跳幫與反跳幫的作戰中,你需要從足有一座城市那么龐大而復雜的區域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所有的一切,就是無休止地爭奪一條接一條的通道,封閉登艦缺口或者保持這個缺口始終存在。回復重定位的指令,跟隨所顯示的路徑,挪開尸體確保路徑通暢或者將其作為封鎖工具——而這一切在發生的同時,你卻并不知道自己所處這艘戰艦是否已經隕落。艦橋已經奪取了嗎?外面戰斗是否進展良好?或者自己已然在劫難逃?這艘戰艦有多少區域已經被登艦部隊所占據?
沒有什么秩序,也沒有全局的把握。這就是跳幫戰,遭遇與突襲每時每刻都在同步地發生著。只有勉強擠出足夠時間停下腳步,開始計算哪里需要自己或者哪個地方戰況更加緊的迫時候,理智才會短暫回歸。
所以傅青海通常更喜歡坐鎮艦橋,戰艦所搭載的復雜的偵測陣列和傳感系統,會將一切信息都匯聚在這里,讓他能夠縱覽全局觀察戰場形式。但很可惜,現在坐在永恒遠征號艦橋的是西吉斯蒙德,而不是他。
……
轟鳴,震顫,抖動。
警鈴,火焰,閃光。
尖嘯,爆炸,死亡。
飛濺的血液化成血霧彌漫于空氣之中,戰袍與披風被火焰噴射器與電漿焚滅者點燃。每個心跳的時間里都充斥著爆彈彈丸擊中目標以后在人體內爆炸所產生的悶響。
雙方的指揮官都在通訊頻道里面連續不斷下達指令。這些被背景噪音嚴重干擾后的斷斷續續話語,正與船殼受到沖擊時的轟鳴彼此共振強化,仿佛完美的聲響風暴。
在裂解電弧與熱熔火焰的光芒重壓之下,傅青海殺穿了整層甲板。每當他在一個路口或者某個轉角又遭遇到一支黑色軍團跳幫小隊,戰爭之潮的進退便會瞬間逆轉。
從宏觀的視角往下看去,復雜而交錯的戰艦通道仿佛一片血管網絡,構成了永恒遠征的血液循環系統。等離子反應堆、虛空盾發生器、亞空間引擎和亞光速引擎這些關鍵設施就是內臟器官。混沌星際戰士則是侵入血管里的炎癥病菌,正和作為免疫細胞的黑色圣堂與武裝水手奮力拼殺,雙方在血管里來回流動反復爭奪每一段通道的所有權。
互相吞噬著彼此的生命。
傅青海,他則是抗生素。
他不進行拉鋸戰式的反復爭奪和塹壕戰式的固守防御,每當他的身影沖過一段戰艦通道,混沌星際戰士這些血管里的骯臟致病細菌便會紛紛破碎融化消失,強勁的青霉素讓他們脆弱的細胞壁皺縮炸碎,隨后一個接著一個爆裂開來變成淤塞在血管內壁的幾堆細胞碎片。叛徒們的尸首東倒西歪躺滿整條通道,動力盔甲里的腸肚臟器流淌一地。….
青之殼跟在后面忙碌得不可開交。
傅青海跑著跑著卻忽然停下腳步。
除了底艙區域遭遇到的那個尖嘯面具戰幫人數稍多,其他黑色軍團跳幫部隊大多分散成了五到十人的突擊小隊獨自作戰。這種規模突擊小隊,傅青海一個照面就能將之全部爆殺。但逐漸地他察覺到,敵人似乎正在有意識地避開自己,這是怎么做到的呢?
傅青海俯身單手提起了一具混沌星際戰士尸體,扯下他的頭盔然后摳出頸甲里的微型通訊器材放至耳邊仔細聆聽。聽著通訊頻道里傳來的斷斷續續雜音,依然還充斥著靜電干擾,傅青海很確定這種情況之下敵人根本無法做到有效組織協調以及溝通交流。
傅青海忽然又想起了之前那個感覺。
“剛才有人試圖進入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