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瑯在她對面坐下,接過云翠遞來的茶,早沒了剛才的興奮,“你當(dāng)我是十五郎嗎?還是,在你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
穆十四娘無言以對,說好的要與他以禮相待,所以,像你與他有什么可比的?這樣過份親昵的話就不能再出口了。
“他高中了?!甭逵瘳樢琅f含糊其辭。
“幾名?”穆十四娘神情急切,毫不掩飾。洛玉瑯眼神黯淡,眼眸低垂,落寞地喝著手里的茶。
明白過來的穆十四娘,眼含愧疚,解釋著,“恩人,你知道我對此不竅不通,難免會說錯話。”起身后,恭敬地朝著他施了一禮,“恭喜恩人榜上有名,實質(zhì)名歸?!?
洛玉瑯看了她半晌,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我排名一百八十位,十五郎中了探花。”
“恭喜,恭喜?!蹦率哪镞B聲說著道喜的話,洛玉瑯卻無奈地?fù)u頭,甚至有些幽怨地看著她,“明日會有打馬游街,你依舊換了裝,我領(lǐng)你上街看熱鬧?!?
“當(dāng)真!”穆十四娘喜不自勝,十五郎著探花服,身披紅花,騎著高頭大馬的形象仿佛就在眼前。
“嗯,今晚會有宮宴,要不要我找個機會告訴他,你我就快離京去蘇城的事。”穆十四娘這樣旁若無人的欣喜還是刺痛了他,讓他猶如雄獅守護領(lǐng)地一樣,急于宣示自己的主權(quán)。
穆十四娘搖頭不止,“你排名如此靠前,為何非要選擇外放?”十五郎對自己與洛玉瑯的事毫不知情,她不敢細(xì)想,也不愿細(xì)想。
洛玉瑯心說,還能為了什么,自然是為了你。起身走到桃樹下,不過兩日,這桃子竟然長大了一圈,萬事萬物皆有進展,為何獨獨到了自己這兒,總是躊躇不前呢?
穆十四娘看著他寂寥的背影,覺察出他的失落。也覺得自己剛才似乎有些失禮,光顧著為十五郎高興,卻忘了真誠地祝福他。
“恩人,我都沒見你像十五郎那樣苦讀,就能有如此好的成績,真是令人嘆服。”洛玉瑯聞聲回轉(zhuǎn),看見穆十四娘靜靜地立于一丈開外,確實秀色可餐,不過,“為何總是這樣簡樸?錦衣華服也不過是身外之物,不會讓人頃刻間高貴起來。只不過,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那樣的衣衫清涼透氣,穿著舒爽許多?!?
見她依舊默不作聲,“還是你急于與我撇清干系,有意為之?”緊盯著穆十四娘的雙眼,他十分想明白,她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我自小這樣習(xí)慣了,在穆府,只有進了教習(xí)坊的女兒才會整日華服加身?!狈凑撜f的都說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多添一些不堪。
洛玉瑯無奈地轉(zhuǎn)身,“這是能相提并論的嗎?”
“有何區(qū)別?”穆十四娘反問了回去。
“隨你,我再不提了,好嗎?免得你又多想?!蹦率哪镅壑械纳袂橛|動了他,沒想到穆府二字在她心里竟是如此的排斥,但凡稍稍牽上邊的,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朝那里聯(lián)想。
“還有,我不會跟你去蘇城,我要回木花坊。不為別的,只是為我自己。”既然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索性將話說開了。恩情歸恩情,道理歸道理。
洛玉瑯沒有接話,穆十四娘不情愿去,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也從沒奢望她會突然轉(zhuǎn)性,因為自己與她的親密不管不顧地隨自己而去。
不過,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想要做的事,從沒辦不成過。
越是要緊的時候,越是不能驚嚇了她。“好,你不就是想回繡坊嗎?等我到了蘇城,讓你回繡坊。”
穆十四娘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沖懵了,怕他又會反悔,趕緊說道:“還是讓管事劉娘子來接我吧,免得生出不必要的口舌。”
洛玉瑯靜靜地看著她,不置可否。
于是乎,氣氛漸漸又曖昧了起來,穆十四娘怕他又會轉(zhuǎn)性,殷勤地說道:“恩人,茶多半是涼了,我為你換一